夜深沉,秋风瑟瑟,落叶飞舞,邵柏青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象是闲庭漫步般,不知道自已怎么就走到了这里?真的不知道吗?自欺欺人的叹息,当然是知道的,因为想念!
看到顾念彬追得美人归,他还是蛮受刺激的,虽然在他看来,顾念彬和杜小仙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但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再怎么艰难,两个人一起承受,便是痛亦快乐着!可是他呢?厚着脸皮一次次纠缠,妮娜却半点机会都不给,若是别的女人,以他的脾气,早就撇到爪哇国去了,但这次不同,他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喜欢,所以自动送****来让她欺!在爱情面前,自尊心什么的好象通通都可以抛掉。
楼道里很幽暗,小小的声控灯发着昏黄的光,借着微弱的光,邵柏青一步一步往上走,上面的灯全是坏的,越走越黑,象是要走进无边的黑暗里,邵柏青却觉得自已是走在铺满鲜花的红地毯上,带着激动,带着希翼,慢慢的停在了妮娜的门边。
但这回,妮娜半点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身子拦在门口,口气淡淡的:“邵总,你怎么又来了?又刚好没油啦?”
“我,能进去说话吗?”邵柏青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不能,”妮娜很果断的拒绝,“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你老往我家跑,不方便。”
邵柏青倒笑了:“你未婚,我未娶,有什么不方便的?”
妮娜啧啧啧摇头:“你看,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了,我认为不方便,你认为没关系,我们看事物的角度根本都不同,有句老话听过没:道不同,不相为谋。”
邵柏青笑得更厉害了,胳膊往门框上一搭,把妮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行啊,妮娜,拽起文来了,欺负我念书少啊!”
“少来,你读书少?”妮娜哼了一声:“在我面前装,有意思吗?”
这时对面的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伸头出来看了他们一眼,又关上了门。就那么一眼,妮娜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赶紧说:“你回去吧,邻居都误会了。”
“我找你有事。”邵柏青收起嬉皮笑脸,很正经说。
“什么事?”
“还是进去说吧,”邵柏青回头看了一下对面的门,“万一人家出来,我还站在这里,不太好吧?
妮娜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当真找我有事?”
“当真!”
妮娜还有些迟疑,她是下定决心要和邵柏青分清界线的,家也搬了,工作也辞了,现在莫名其妙和他变成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这不是她想要的,妮娜觉得自已正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身!不行,她不能迈出这一步,绝对不能!
前几次就是心太软,让他以为有机可趁,所以才屡次来纠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妮娜深吁了一口气,冷淡的说:“还是在这里说吧,说完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邵柏青见妮娜这副样子,知道今天晚上要留下来已是无望,他有些无奈的叹气,说:“杜小仙回来了。”
妮娜嘴角一扬,嘲讽的笑:“邵总,我又不是杜小仙她妈,怎么她什么事你都要跟我汇报?我操心自已还操心不过来呢,哪有闲功夫操心别人的事!”
邵柏青本来就是找了个借口过来的,听她这样说,倒是哑口无言了,半响才道:“妮娜,杜小仙和顾念彬他们两个那么艰难都要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妮娜笑得更厉害了:“邵总,你醒醒吧,他们那是两情相悦,我们这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邵柏青终于是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指着她说:“当年中文系的吧,又掉书袋子!”也不等妮娜回答,转身朝楼下走去。
黑咕咙冬的摸上来,又黑咕咙冬的走下去,来的时侯满怀激动和希望,走的时侯却是落寞与失意。邵柏青都不记得自已有多久没得意过了,曾经那样风光的日子仿佛遥远得象另一个世界,他走到楼底下,给沈离打电话:“出来喝一杯。”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常去的可可清吧碰面了,沈离一见他就笑:“柏青,你这一脸的哀怨从何而来?有点为谁风露立中宵的样子啊!”
邵柏青愣了一下,说:“怎么你也掉书袋子?跟谁学的?”
“什么叫也?”沈离反问他:“还有谁?”
邵柏青没理他,抬了抬手,酒保便将酒推了过来,他端起杯和沈离碰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又叹了一口气:“沈离,你说咱们年纪都一大把了,是不是该定下心来过点安稳日子了?”
沈离往后一仰,拉开些距离,眯着眼看他:“你这又在哪受刺激了?还是看多了顾念彬和杜小仙秀恩爱,受不了了?”
邵柏青笑了笑,认真的说:“我说正经的呢,是不是我这样的特别让女人没有安全感,等到我想安定下来了,却没有女人肯嫁给我。”
“不会,”沈离说:“再对你没有安全感,也会嫁你,毕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谁不想?”
“那为什么她不想呢?”邵柏青托着下巴,晃了晃杯里的酒。
“哪个她?”沈离一下警惕起来,追问:“哪个她啊?柏青,什么情况啊?跟哥哥说说!”
邵柏青摇了摇头,意兴阑珊的说:“说了你也帮上忙,算了。”
沈离把酒杯往吧台上一顿:“怎么回事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姜凯威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还都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