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们只负责投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咱们已经说好了,多一张血羊皮不影响结果,你又提出来做什么?”圣rì王沉下脸来。
“少来这套。”托赛已经看清楚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骗局,对伯父失去最起码的礼貌,“突尔珊根本就是被你收买了,你们设下yīn谋,无非就是想独吞十万近侍军。可惜,老汗王在天之灵不允许这种事生,士兵们不认这位大都尉。”
圣rì王勃然大怒,刚要话,在突尔珊的示意下又咽了回去。
突尔珊向前倾身,言语间越客气,“rì耀王打算怎么办?”
“重选,这回不搞投票的把戏,四位备选人各站一边,千夫长们支持谁就站在谁身后,结果一目了然。”
托赛很清楚,突尔珊当选的主要原因是其他备选人之间的内斗太严重,让许多千夫长感到厌倦,公开推选将会迫使军官们只投给本族的将领。
“用不着。”说话的是一名千夫长,“我知道多出来的那一张血羊皮是怎么回事。”
托赛惊怒交加,因为这名千夫长明明应该是他的人,刚才还接受过他的训斥,如今竟然公开站在敌人一边,“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圣rì王一声冷笑,“怎么,不敢接受事实了?”
那名千夫长受到鼓励,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是我多投了一张血羊皮,投给了乌措。”
乌措摇头苦笑,托赛却被这种明目张胆的背叛气得面红耳赤,在随从手里抢过配刀,“杀死你这个不忠不义的叛徒。”
一群军官同时拔刀,站在千夫长前面。
托赛大惊,在他的想象中,一旦说破真相,军官们都应该倒向自己才对,“笨蛋。”他还是没有现错误在哪,“你们都被骗了。”
“出去,就算大都尉原谅你,近侍军也不再欢迎你。”说话的是阿哲巴,他跟许多人一样,真心实意地向突尔珊效忠。
托赛第一次感到惶恐,将目光猛然转向附近的两个人。
乌措,从前是托赛的棋子,现在却成了观棋者,而且三心二意,微微低头,仔细研究自己的脚尖,推翻突尔珊,他就有可能成为大都尉,可他好像对此一点也不关心。
龙王,从来就不是托赛信任的人,他跟罗宁茶的暧昧传闻,闯入自己帐篷时居高临下的态度,都让托赛如鲠在喉。
龙王回视托赛的目光,清楚无误地表明绝不会为他拔刀。
还有另外几位王爷,他们都不喜欢圣rì王和突尔珊,这时却跟军官们一样,显得愚蠢而懦弱,将自身利益拱手相让。
托赛从来没这样愤怒过,恨不得毁灭整个世界,用刀指了一圈,“战场上见,谁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宽恕。”
一名胆战心惊的护卫小声提醒主人:“王爷,咱们还是敢快离开这里吧。”
托赛不怕,他带来一千名卫兵,对比其他王爷具有巨大优势,只要大多数近侍军士兵保持默哀置身事外,他仍然能搅起一阵风雨。
他转身向帐外跑去,脚步忙乱得有些踉跄,心中却构思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托赛跳上一匹马,没等身后的护卫,疾驰而去,奔向自己的千名银甲军,屠杀,他想,杀尽军官与王爷,他就是草原独一无二的主人。
他跑过莫名其妙的军官,跑过交头接耳的士兵,信心越充足,上天让他一路走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弃自己。
银甲军就在几十步以外,经过昨晚的纷争,人人都保持jǐng惕,在托赛看来,这是士气旺盛的好迹象。
“战斗,准备战斗!”托赛大声喊道,安全感扑面而来。
扑面而来的还有一支箭矢,托赛眼睁睁地看着它向自己飞来,不敢相信它出自银甲军之手。
托赛从马背上摔落,一只脚卡在马镫里,被坐骑拖行至银甲军面前。
心口中箭,这是前任大都尉遇刺之后,营地里shè出的第一支箭。
“有叛徒!”
“是jān细,近侍军要杀死了王爷。”
近侍军要把咱们都杀死!“
……
惶恐不安的银甲军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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