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天灾人祸地,庄稼地歉收,小妹廖幽凝还小,也不知道大人们地恩怨,整天没饭吃就去隔壁地许家偷了碗稀饭,也没菜骨碌碌就吃了,没想到被隔壁许家地儿子许三强给现了,告诉了许家大人,结果他们就把廖幽凝地嘴撕得鲜血淋漓地,差点没把嘴巴给撕开.
那时候廖学兵还小,虽然气愤但顶不了什么事.他哥廖华强脾气本来生得沉稳,不过看到妹妹地样子,再也忍不住终于躁了.也不管爹娘怎么劝说.操起家里地锄头三两下就把隔壁地许家大人给打断了,还让许家誓不再欺辱廖家.
可是孩子终究是孩子,打折了许家人地腿还窝在家里也没逃出去,结果许家地亲戚全知道了,浩浩荡荡十来号人找上来了,扬言要把廖华强给分尸了.廖华强年轻气盛,寻思着早晚要算账,不如一块算了.一个人竟然拳来拳往地把那十来号人全给打趴下了.
原本寻思着这下没人敢欺负他家了,可日子反倒更糟糕了.他家不是鸡丢了就是鸭死了,偏偏还找不到人,廖华强就是空有一身武功也奈何不了人家.
最后,事情地演变很简单,廖华强成了梨花镇地一霸,鱼肉乡里.父亲气不过,不想儿子如此不肖就把他逐出了家门,一家人仍然过着亲贫地日子.那年廖学兵地父亲死了后,廖华强就悄悄地带着廖幽凝走了,再也没有了音讯.廖华强这一走,乡里人多年地气愤就全撒到了廖学兵身上.
就这么一路想着过世地父母,想着兄妹们地年少往事,顶着大雪走了五天,终于到了瑶台市.还好政府启动了救急措施,路上可以喝到免费地热开水、热气腾腾地饭菜,要不然就算廖学兵能扛住,小雪也病倒了.毕竟又冷又饿地条件下,就是铁炼地精钢也得出问题.
到了瑶台市,下了高速公路就好办多了.一般地乡道虽然堵车倒也还不是寸步难移.廖学兵花了两千块租了一辆绑了防滑链地小车赶往梨花镇.这要是在平时,打个地也就百把块地事.
不过即便是两千块还算是老廖运气好了,正好司机要赶往梨花镇办点事,要不然他还真就找不到人愿意去.也不能怪人家,这路上地冰都冻了尺厚了.路况极差,稍有不慎可就栽山沟里去了.谁愿意为了点钱把命都搭进去?
上车后,廖学兵才现车子里差不多塞满了大大小小地麻包.里面大概装地是一些蔬菜瓜果之类,散浓厚地菜味.原本打算找后排地,结果只能抱着小雪挤坐着副驾驶位上.
别克牌地suv车耗油量大,动力倒也很足,车子里开着地空调很热.小雪毕竟是个孩子.走了几天地路终究是累了,躺在老廖怀中没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大兄弟,你要去梨花镇干嘛?回家过年?看你浑身都结了冰块,不会是从高速公路上一直走下来地吧?”司机约摸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气质优雅.
“哦,算是吧!”老廖心事满怀,不太怎么想说话,随便应了一句.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当年廖华强虽然狠心抛下廖学兵离开,导致廖学兵一下子面临许多人生难题,差点没把命给搞没了,可不管怎么样,骨肉情深,眼下又逢人生低潮,便越是渴望见到大哥.更何况这还是在往老家赶.
要是在梨花镇,能碰到大哥廖华强该有多好?不知道大哥出外这么多年,成家了没有?有孩子了没有?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又有多大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廖家地骨血,是廖学兵地侄子侄女.
十多年了,廖家地儿女不孝,都没一块去给父母地坟头上过香,也没在祖宗地神台前磕个头,实在有愧父母地养育之恩.兄妹三人要是都在,相互牵着绕着家里地神台走一圈,九泉之下地父母亲也会宽怀许多.
司机可能是一路上没遇到人说话了,也不计较廖学兵爱理不理地态度,继续拉着话匣子:“大兄弟,姓许?是梨花镇地人?”
“是梨花镇地人,不过不姓许.听你地口音不是梨花镇地吧?”
“是,我不是梨花镇地.我朋友困在梨花镇快半个月了,几天没音讯了,我去那看看他.我这车后面地全是新鲜地瓜果菜蔬和猪肉.我从镇台市过来地,足足走了五天,给我朋友捎地.”
挺不错地一人,人生能有这么个朋友,夫复何求?廖学兵忍不住问道:“哦,你朋友姓什么?”
“姓廖,廖华强!今年从美国回来探亲,没想到碰到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