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外人,崔义城的胆子也便大了起来,“向大帅可不就是这复州的土皇帝么,说一不二的,别说是封街了,更离谱的事也是能做出来的。”
杨一刀不禁道:“他这么做,难不成其它的官员都瞎了眼不管么?也没有人参他一本?”
李清哈哈一笑,“一刀,在复州,只要向大帅一手遮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再说了,向大帅的后台也不是一般的硬,是硬得很啊!再说向大帅又有钱得很,银子使得足了,只要他不举旗谋反,谁去管他。”
正说着,房门轻响,一队鸢鸢燕燕手持乐器,鱼贯而入,向众人鞠了一躬,为的一人笑道:“哎哟,崔爷,这可是有日子没请我们一笑楼来捧场了,今儿个难得你终于又想起我们来了?”
崔义城哈哈一笑,“崔某有日子没回淮安了,这不一回来,就赶紧请来丁小姐了么?今日请得可是向大帅,丁小姐可得拿出真本事哦!”
转身向李清道:“这位是千金一笑楼《向月关大大致敬》的丁铃小姐,淮安府的头牌,歌舞双绝!”
李清点点头,扫了他一眼,便又回头去看楼下,清风也不甚感兴趣,只有茗烟看见了同行,不由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千金一笑楼的丁铃,与她一样,也是一州之,今日终于得见,倒真是名不虚传,先不说是不是歌舞双绝,单这长相,可比自己要强得多。
丁铃看到崔义城与李清说话,倒像是一个小厮在与自家主子说话一般的神态,心里不由一惊,暗道这是那路神仙,能让淮安富豪崔爷如此谦卑?眼光扫过一边戒备地看着自己的杨一刀与另一名亲卫,心中又是一跳,这两人好重的杀气,肯定是见过血的主。欢场上的人眼光的确是毒,一眼便现了其中的不对。
李清倒不在乎丁铃有什么现,左右今日来此是与向显鹤谈生意,即便这丁铃如茗烟一般,也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他也不在意。
楼下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看来向显鹤到了,李清探头一看时,不由瞪圆了眼睛,他不是没见过胖子,但倒真没有见过这么胖的,大队的亲兵马队簇拥着一辆马车到了楼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里像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肉球,看到周围人谦卑的态度,那人肯定是向显鹤。
“这胖子是向大帅?”李清回头问道。
“是!”崔义城欠身道:“我可得去接接,否则向大帅又要不高兴了。”向李清告了个罪,赶紧跑了下去。
一边的丁铃愈惊异起来,这年轻人居然称向大帅为胖子,而且极为自然流畅,和他一起的人,加上崔义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说明这年轻人的身份可不同寻常啊!
“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啊?可是面生得紧!”丁铃娇笑着向李清走去,刚刚跨出一步,杨一刀已是一伸手将他拦住,寒声道:“一边去。”
丁铃脸色大变,还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无礼呢,即便是楼下的向大帅,对她也向来是笑语晏晏,想要说点什么,但一看到杨一刀那双冷峻的眼睛,生生地又蹩了回去,满脸委屈地退到一边。
楼外传来楼板痛苦的咯吱声,想来向显鹤已到了门外,李清转过身,拍拍脸庞,竭力做出了一张笑脸。
房门打开,一个肉团滚了进来,眼光却没有看到李清,而是先看到了一边的丁铃,还没有说话,已是爆出一阵大笑,“啊哈哈,老崔,今日你可是大手笔啊,连千金一笑楼的丁小姐与她的整套班子都请了来,这可是花费不菲啊?丁小姐,有日子没见了啊?可还过得好,改日去我府上唱一出堂会咋样?”
一边说着,一双肉呼呼的手已是摸到了丁铃的小手,握在手里揉啊揉的。
丁铃脸上的委屈已是一扫而空,娇笑道:“大帅要听铃儿唱堂会还不简单吗,你一声招呼,那一次铃儿不是颠颠地马上就跑过去?不过今天啊,大帅还有客人要招呼哦!”说着眼光已瞄向李清。
李清那张勉强支撑的笑脸此时已显得有些僵硬了。看到向显鹤终于向自己看过来,不由松了一口气。不料向显鹤脸色一变,“老崔,你这是什么意思?”声色俱厉,显然没有想到房间里还另有自己不认识的人,而且一看就不是善茬啊,杨一刀和那名亲卫身上的杀气实是太重了,向显鹤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到底也是一州大帅,只一眼便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同,心里已是一惊。听到向大帅的怒喝,门外的侍卫已是出现在了门边。
李清一笑,抱拳道:“向大帅,定州李清前来拜会,唐突之处,还望海涵啊!”
定州李清,向显鹤肉球一般的身子陡地一僵,而一边的丁铃更是猛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原来眼前之人就是近来名声传遍大楚的定州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