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颜喀拉的防御体系,虽然完整地复制了抚远的立体防御,但又有些许不同,蛮族是马背上的民族,马上野战是他们的长项,虽然构筑了大量的降御工事,但在这些工事之间,却还是有上万骑兵依托其掩护,列阵而战的,打起来比之抚远更为困难,而且现在巴颜喀拉虽然穷途末路,但却不缺兵勇,这仗还有的打,大帅的策略也是先打再困,不会与之硬拼,现在大帅三言两语就敲定了让室韦人打头炮,看来是打定注意要消耗室韦人的实力了。
看着志得意满地铁尼格,过山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草原甚至是室韦人传统区域,都是大帅内心之中定复两州的后花园,岂会击败了蛮子之后,又让室韦人一家坐大,那岂不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么?铁尼格如是聪明,就会老老实实地臣服在李清的面前,如今如此托大,自以为手下有十万兵马,便想与大帅分庭抗礼,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夸下海口的铁尼格自然不会在初此见面的李清面前丢了面子,奉命出战的皆是他本部精锐,两万铁骑呼啸声中,在数里的扇面上铺开了战线,跃刀舞刀,在震天的喊杀声中向着蛮族冲去。
西线防守的蛮族大将却是巴雅尔的左膀右臂,战争经验极其丰富的伯颜。列阵而战的却是他手下的黄部精锐。这也是一群打老了仗的好手。一万人在室韦人动进攻之后,极短的时间内便形成了三个锥形攻击群,呼啸声中迎击而上。
三个攻击群一头扎入漫山遍野而来的室韦骑兵之中。“凿穿!”领兵大将狂呼。
室韦人控马之术的确不在蛮族之下,两军相隔百步,纷纷在马上引弓放箭,一时之间,战场之上箭如雨下,双方不时有人栽倒下马,淹没有马群之中。
远远看去,黄部骑兵凝而不散,而室韦人却犹如剥洋葱一般,虽然将黄部的阵形一层层削薄,但却始终不能打散其阵形,始终让对方将主力积聚在一齐,在室韦骑兵之中犁出一条血糟,双方的战损比也始终维持在一比一的比例之上。
“擂鼓!”看到激战半个时辰,仍旧不能打开局面,自己的阵形倒险险几次被敌人洞穿,铁尼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声下令。
数十面牛皮大鼓隆隆敲将起来,听闻鼓声的室韦人狂呼乱叫,鼓起余勇,黄部似乎抵挡不住,开始圈转马头,绕出一道弧线,却战却走,退向防御阵地,临近阵地数百米时,三股黄部骑兵剩余数千人马,已是汇集在一起,如风一般地狂奔向自己的阵地。
鼓声愈高,铁尼格脸上露出喜色,终于打退了敌军。
二百步,蛮军阵地上哗啦一声响忽地竖起上百台投石弩,八牛弩,强弩,阵地中修建的简易堡垒上蛮兵一排排站起来,引弓向上,一声令下,箭如飞蝗,石如雨下,紧追黄部而来的室韦骑兵猝不及防,顿时吃了大亏,队形被扫空了一大片,前后军顿时脱节,惊惶之余,刚刚飞退的黄部骑兵又勒马冲杀而回,一头扎进了散乱的室韦骑兵之中,一通乱杀,在室韦人好不容易整顿好队形,准备重新迎战的时候,黄部骑兵却又退得飞快,这一次室韦人学了乖,不敢追得离阵地太近了。
一万黄部骑兵,利用防御阵地的掩护,竟然硬生生地扛住了两万实力强劲的室韦骑兵,双方战损比一比一,谁也没有占着便宜。
“伯颜学得很快啊!”李清笑道。
铁尼格自觉颜面大损,脸色铁青,一伸手抢过鼓槌,便欲要再次动进攻。
李清一把拉住他,笑道:“铁兄,小挫而已,这些蛮子狡猾得紧,根本不会同你硬碰硬的,室韦骑兵已彰显了他们的勇气,接下来让定州军打一下吧,让你的骑兵撤下来休整一下,积蓄力量,总结经验,下一次定然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铁尼格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李帅体谅。便让移山师的兄弟们先打打,我们休整一下,一定替大帅扫了前面这些防御阵地。”
接到将命的过山风开始布署军队,与室韦骑兵不同,过山风派出去的却是步卒,统兵营官熊德武。
一列列的战车前引,每三百人排成一个整齐的方阵,缓步推进,十数个方阵的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前后错落有致开始向前压迫,在每一个方阵的空所处,一台攻城云车缓缓地随着步卒前进,云车之上,十数台强弩,投石弩已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