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倒行逆势,谋害先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宁王殿下已决定起义兵,清君侧,诛除萧向方等逆贼了。”钟子期轻描淡写地说着足以令大楚山河变色的话。
李善斌心跳如鼓擂,“殿下可是要善斌起兵呼应追随?”
“非也非也!”钟子期笑道:“李将军,非是我小看你,以你所处之地,如果奇霞关仍旧如以前那般有数万驻军,尚可撼动大局,但你现在兵不过数千,而且据我所知,除了你的亲营之外,其余的士兵战力乏善可陈,你身处萧家势力范围之内,一旦起兵,旦夕之间便会粉身碎骨。”
一听不是要自己起兵,李善斌不由松了一口气,“那殿下是要我?”
钟子期微笑着,手往西方指了一下,“殿下要起兵,却有些担心西方那头猛虎!”
“殿下是指李清李大帅!”李善斌恍然大悟。
“不错,李清正在围攻巴颜喀拉,宁王分析他的战略,肯定是要活生生地困死巴雅尔,以此来确保自己的实力不受他的损失,从而在平定草原之后,便拔剑东顾,加入到中原战局,从而为中原之战增添变数,宁王的意思是要将他拖在草原之上,无力东顾!”
李善斌一头雾水,“钟大人,可我这一点人马,又如何以滞制得了李大帅?”
钟子期大笑,“李将军,你是身在宝山而不自知啊,殊不知,李清虽然兵精将猛,但命门要害,却被你捏在手中啊!”
“钟大人是指?”
“锁关!”钟子期道:“不让一粒粮食进入定州,定州的粮食大部都靠从外地进口,而其中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从你这奇霞关出去的,只要你锁关,便可让李清睡不安寝,食而无味。”
李善斌惧然而惊,“钟大人,如此一来,我若导至李帅兵败,让蛮族获胜,岂不成了大楚罪人,只怕死后会下阿鼻地狱,活着亦受世人唾弃。”
钟子期竖起手指,摇了摇,笑道:“李大人多虑了,你太小看李清,此时,蛮族已成了没牙老虎,李清想要获胜是极容易的,但他却想不费吹灰之力困死巴雅尔,你锁关,只能迫使李清速战速决,从而在与巴雅尔的对决中受到损失,李清获胜是毫无疑问的,但也必将是惨胜,获胜后的李清将再也无力东顾中原,等他元气恢复,中原大局已定。”
李善斌倒吸一口凉气,这条计策也太过毒辣,如果自己照此办理,只怕立刻便会成为李清及定州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与他们结下了不可解的怨仇。
“钟大人,我只是奇霞关的一个守备将军,在这里,还有长丰县令,上面还有并州吴则成大帅,锁关能锁得几日?”
钟子期笑道:“吴则成已被萧浩然召到洛阳议事,来回再快起码也要一月有余,你只要锁关一月便已足够。没了吴大帅,小小的长丰县令,能奈你何,你有大把的理由说服他同意你锁关。”
李善斌默然无语,钟子期把什么都算尽了,只是自己锁关之后,不仅成了李清的大敌,而且吴大帅必然也无法再容得自己,怎么算也是死路一条。拒绝么,那自己只怕马上就会变成死人一个,对于钟子期,他太了解了,而能驾驭钟子期的宁王,更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自己违逆了他的意思,不仅自己难保,更会祸及家人。
沉默半晌,李善斌道:“既然如此,我便锁关一月,只是有一事想请钟大人帮忙。”
听到李善斌答应,钟子期大喜,“李将军请讲。”
“大人此次离去,请将李某家小带去宁王那边,如果李某有个三长两短,还请钟先生多多照顾我妻小。”
钟子期笑道:“李将军多虑了,你的退路,我自然已安排好了,好,既然你说了,这一次我就将你的老婆婆孩子都带到宁王那边,你放心,宁王决不会亏待了他们。”
“那我就多谢钟先生和宁王殿下了!”李善斌站了起来,事已至此,便也只能在锁关之后,跑到宁王殿下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