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是这条防线的中枢,卢州大将徐基的中军便驻扎在这里,一万常备军和一万新军整戈以待,防备着定州军队的进袭。
数日以前,各个县治同时出现了小规模的敌军哨骑,人数从数人到数十人来等,一人双刀,纵横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似是在窥探防线的虚实,各处防线派出骑兵剿杀这些哨探,但效果却不如人意,你人去得少了,这些定州哨探便反客为主,主动进攻,这些人骑术精绝,箭法奇准,往旆十数人便敢向数十人的对手起进攻,但你人一多,他们便纵而而逃,一人配备着双马这些哨探除了留给追兵一路的烟尘和嘲笑之外,卢州兵什么也不能得到。一时之间,士气更为低落,
徐基下令各县不再出击,任由这些哨骑自由往来,通晓兵法的他深知定州兵不可能在这么宽的横面上同时出击,他们主攻方向肯定只有一个,但这个主攻点会在哪里呢?各个县同时出大规模的哨骑,对方在窥伺虚实,看来是想找到弱点,一击凑效了。除了命令手下各将据城死守外,徐基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对面的敌人是在野战中堂堂正正击败了为患大楚数百年的蛮族的定州军队,被称为天下第一强军,与敌野战,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只有高高的城墙,能稍微地让他提起一点信心来。
但是看到秣陵那单薄的城墙,徐基便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大帅一心只想着搂钱,从来便没有居安思危的想法,卢州的城墙大都如同秣陵一般,不堪一击,自己到达秣陵之后,虽然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对城墙加高加固,但无奈原本底子太薄,一时之间想有质的改变又谈何容易。
老天保佑吧!徐基只能求满天神佛大慈悲了。
三月,战争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出乎徐基意料之外的是,敌军的主攻点居然选在了自己驻扎重兵的中军所在地,秣陵,敌人显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想要一举打掉防线中枢,从而将整条防线打烂。防线的其它几个县驻扎的都是新军,战力不足,也只有自己的秣陵稍有一搏之力,很明显敌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只要击败了自己,只怕其余几县的军队将立马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惊心之余,徐基也被激了怒气,既然如此小瞧自己,那就来吧,即便卢州兵不如你们精锐,但依托城墙,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的。
城下,纵横交错地被挖了很多壕沟,空地之上,拒马,鹿角,四处林立,铁蒺藜被掩藏在草从之中,徐基的战术思想就是防守,再防守。
这些天,每天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已成了徐伟的必修课,情绪也日渐焦燥起来,整个秣陵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虽然早知道要打仗了,但真正要面对着名震天下的定州兵时,每个士兵心中仍是不免惴惴。
三天后,远处出现了烟尘,随即,一名骑士手执大旗,从烟尘之中一掠而出,随即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徐基的视野之中。
“终于来了!”徐基暗叹一声,“敲钟示警,准备战斗!”
警钟声在秣陵声响起,整个城池一片忙乱,无数的士兵涌上城头,藏身在垛碟之后,瞪视着远方越来越多的骑兵队伍。
远处的烟尘之中,仍有骑兵源源来断地涌来,而最前边的已到了离秣陵城不远的地方,当头执旗的士兵纵马狂奔而来,而其它的士兵则勒住了马匹,注视着前面执旗士兵的动作。
这名执旗士兵骑术极其精良,纵马狂奔,似乎无视前方那纵横交错的壕沟,当战马堪堪到了壕沟边缘时,一个漂亮的斜转,战马踏着壕沟的边缘,转向而去,马蹄踏下的泥土,簌簌落到壕沟之中,城上的卢州兵不约而同地出一声惊呼声,而那骑士借着马力,将手中的大旗猛地用力掷出,呼啸声中,大旗带着风声,深深地扎在城下的空地上,大旗展开,在风声中猎猎作响。
马上骑士扭头望着城上,冲着城上士兵高高地竖起大拇指,然后倒转过来,狠狠向下一摁,狂笑声中,打马而去,而不远处,他的同伴们则高声欢呼,几名骑士迎上来,像迎接英雄一般地簇拥着他回到队列中。
插旗!徐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是草原蛮族常用的挑战手法,想不到与蛮族作战数年,定州兵也学会了这一招。不过现在他们更多的是想向自己示威而已。
远处仍有大批士兵拥来,这些士兵在极远的地方便下了马,然后开始整顿队列,片刻之后,在徐基的视野之中,一个个整齐的步兵方阵便出现了。定州居然连步兵也装备了驼马,能做到这一点,除了让徐基感到羡幕外,更多的则是忧惧。而在那些步兵的身后,一架架马车满载着一车车被布幔遮盖着的东西,正向这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