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贼明不虚传啊!”萧远山笑道:“今日一看,果然是高明,但时也势也,他终究是要饮恨秦州城下了。”
“有萧大将军在此,他怎么可能有幸?”周同凑趣地道。
“咦?”萧远山忽地看向前门城墙,“今天指挥前面作战的是那一个,好像不是昨天的那名校尉了?”
“将军法眼如炬!”周同笑道,“昨天是我的一名部下在前门城楼指挥作战,今天却是万将军的部属,这几天我们两人一直轮流派兵作战,就是怕士兵在城里闷坏了,让他们都来见见血,振奋一下士气!”
萧远山脸色慢慢地变了,“你是说这几天你们一直在轮换作战?”
“对呀!”周同笑道,“将军,有什么不妥吗?我们五万人窝在城里,士兵们如果不上来打一打,只怕于士气不利啊!”
萧远山猛地一拍城楼栏杆,怒道:“不妥,这是大大的不妥,你,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周同莫名其妙,“大将军,这有什么关系?”
萧远山气得疯,怒道:“我的周将军,你还想不到么?你们天天换部队,如果胡泽全有心,一定会现这个破绽的。他可以根据你们换防的频率推断出我们城中军队的人数,你们两个混蛋,也坏了大事了!”
周同大惊,“大将军,我们虽然换了士兵,但并没有换旗号,他不一定会现的。”
萧远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是其它人,也许不会注意这一个小小的破绽,但胡泽全人老成精,岂会不注意,不要抱幻想了,告诉万伦,准备出城作战,如果我所料不错,胡老贼要跑了!”
被萧远山断言要跑的胡泽全眼下似乎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反而攻势越来越烈,周同疑惑地看了一眼越激烈的战场,转身向城下走去,不管怎样,做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这场大战一直持续到午间,胡泽全才意犹未尽的退兵。但让萧远山没有想到的是,他认为胡泽全会秘密退兵,至少也会选择晚上,但对方居然从战场上一退下来,便直接越过了自己的营盘,连扎好的大营也不收拾了,一队队兵马迅速地向远处逸去。
萧远山牙关紧咬,嘴唇咬破,流出丝丝血迹也没有察觉,对方的安排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眼下,万伦的对队还没有集合完毕呢!
“追击,咬住他们!”萧远山恨恨地下令。
周同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点小小的破绽就会被敌人紧紧抓住,“大将军,万将军还只集结了一万人的部队!”
“追击!”萧远山大吼道,“他一万人就算死光了,也要给我缠住胡泽全,不能让他跑了!”此时萧远山心中充满了悔恨,自己太过大意了,应当亲自来指挥作战的,一个小小的意外便有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崩盘,如果让胡泽全跑了,就意味着对方已看透了己方的布置,如果使已有一只脚踏进圈套之中的宁王世子和蓝山缩了回去,那就万事皆休,前期的牺牲全部都打水漂了。
“传令,派出骑兵部队,严密封锁秦州往金州方向,岷州方向的通道,但凡有人从这两个方向上经过,都给我杀了!”萧远山大吼道。
胡泽全很得意,撤退如行云流水,没有给敌人留下丝毫可乘的机会,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萧远山目瞪口呆的表情。
“统领,敌人追上来了,距我们只余五里左右!”哨探飞马来报。
“多少人,领兵将领是谁?”胡泽全问道。
“对方打着万字旗号,大约有一万余人!”哨探大声回禀。
“一万多人,是万伦!”胡泽全冷哼一声。
“统领,对方只有万余人,兵力远逊于我们,干他一票!”一名偏将面露凶相,恶狠狠地道。
“萧远山想缠住我们,不用理他,走,加速撤退。”胡泽全笑道。等到了牛头山,自己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吃掉他一部人马,再施施然地退回到富平去。眼下去不是好机会。
南军撒开两个脚丫子,拼命地向前奔跑。胡泽全亲自率领着一部人马在后面断后。
万伦心中此时充满了悔恨,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是什么感觉,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胡老贼狡滑如狐,只要让我追上你,定将你斩成十七八截以泄心头之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