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本还有些犹豫,钟静叫了一声,本意是要阻止她喝这杯水,但清风反而是立即仰起脖子,一口便喝了下去。先前她倒不是怕这水里有什么毛病,而是嫌这杯子太脏了。
“爽快!”钟子期拍手道,见清风毫不犹豫地喝了这杯水,钟子期终于确定,清风这一次确实是来寻求合作了。将杯子重新倒满,自己端了起来,也是一仰脖子喝尽,将杯底亮给清风,笑道:“唇齿留香,余味悠长!”他这却是在向清风两人表明自己并无恶意,只不过语调可就有些轻浮了,特别是这杯子刚刚被清风喝过。
哼了一声,清风坐到桌旁,“什么时候钟兄也变成轻薄无行的登徒子了?”
“非也非也!”钟子期笑道:“只是表示一下对司长你的好感而已。”
清风却懒得与这惫懒的家伙打嘴巴仗,径自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摆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钟子期有些好奇。一瞄之下,他就看到这是一张地图,上面用线线描绘着一道线条。
“天启皇帝将从洛阳返回兴州,主持进攻南军事宜。”清风淡淡地道。
响鼓不用重捶,清风只提一句,钟子期已是明白眼前是什么东西,“这是天启皇帝返回兴州的路线图!”
“不错,我费了偌大心力才弄到这份详尽的路线图。”清风看了一眼钟子期,“有意么?”
看着清风平静的脸庞,钟子期却陷入了沉思,清风此举究竟是何意?不错,宁王眼下陷入了困境,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干掉天启皇帝,让洛阳重新陷入混乱之境,那南军来一个咸鱼大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可以说,这是唯一的翻盘机会,但问题是,清风为什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东西分文不取便送到了自己面前,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自己还没有想到的陷阱?
“我们也想要他的命!”似乎看穿了钟了期的想法,清风直截了当地说,“但以我一家之力,却是力有未逮,所以想到了你。你,我,再加李氏的暗香,三家合力,或可有成功之望。”
“这事要冒大险!”钟子期道:“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清风冷笑:“钟兄,何心说这昧心话,如果成功,你家所得好处更大,可以说,你家能不能翻身,全看此次行动能否成功。成了,宁王便有了绝地反击,逆转乾坤的可能,败了,你家宁王恐怕就要洗干净脖子等着天启去砍吧!”
钟子期吐了一口气,“好,我承认,那我要问,此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清风哧的一笑,“我家将军看他不爽!”说完看到钟子期瞬间变黑的脸,笑道:“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我家大帅认为,对付你家大王,比对付天启简单多了。所以,我们便要干掉天启。”
听了这话,钟子期脸上黑线更多,几欲便要拍案而起,这是赤裸裸地对宁王的侮辱,作为宁王的铁杆部下,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胸膛急剧地起伏,一把拉住便要暴起的许思宇,盯着清风,道:“干掉天启,看似我们得益最多,其实得利最多的却是你们李氏,天启如死,洛阳必乱,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力量瞬间便会崩塌,而我们虽然赢得了时间,但前段受创太重,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天下大乱岂不是你们李氏最为期望的?”
清风悠然道:“争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钟兄,我只要知道,干掉天启,你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还可以重新站起来,与我家将军逐鹿天下,反之你当然知道后果,合则两利,分,于我害处不大,于你们则是利益悠关。”
钟子期颓然坐下,所谓形式比人强,清风拿住了自己的要害。“袁方岂是易与之人,你在他身还没有吃够苦头么?”
清风哼道:“我是吃了苦头,他却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而且,他现在不在洛阳,也不在兴州。”
“那他去了哪里?”钟了期好奇地问道。
清风自然知道,但她当然不会告诉钟子期,但钟子期却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只略想片刻,便已明白,“袁方去了沈州?”
看到清风脸色微变,钟子期知道自己猜中了,袁方如不在天启身边,这事儿倒还真有几份成功的把握。
“干了!”钟子期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