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蹲了下来,拉着安民,指着李清,道:“安民,爹爹来了,叫爹爹!”
已经两岁的安民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一只手指含着嘴里,看着有些陌生的李清,满是好奇。
“叫爹爹啊!”霁月摧道。
李清微微一笑,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将安民抱了起来,“好小子,大半年没见了,就认不得了,叫爹!”
安民两只小手却用力地撑着李清的胸脯,竭力想要摆脱李清,但旋即现自己的反抗更本毫无作用,小嘴一咧,大哭起来,“娘亲!”
李清尴尬地一笑,赶紧将安民还给霁月,“好家伙,当真是认不得了。”
“大哥莫要生气,只是安民与你分别得久了,一时有些陌生而已,相处几天,自然就好了!”霁月赶紧解释道。
李清摇摇头,“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好生气的!嗯,你在上林里还住得习惯?”
霁月点点头,“骆大人和杨将军非常细心,我在这里住得很好。就是担心大帅的安危。”
“嗯,我的安危!”李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清风走时没有跟你说清楚么?”
霁月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清,“大哥,我没有见着姐姐,只是那一天,钟静突然带人跑过来,要我马上跟她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校尉当时还跟钟静打了一架呢,被钟静打得鼻青脸肿的。钟静说,我再不走,倾城公主就要来杀我和安民了,我一听便慌了,跟着钟静就走了,一直到了上林里,我才放下心来。”
李清盯着霁月,看了半晌,霁月眨着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看着李清。
半晌,李清叹了一口气,“霁月,你告诉我,当年在桃花小筑,你与清风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霁月神情有些慌乱,低下头,咬着嘴唇,半晌,才道:“当年,姐姐跟我说,上善若水,柔弱不争,唯其不争,故莫能与之争,她要我做那一汪水,什么也不要争,什么也不要抢,而她,会为我去争,去抢。”
“这么说,后来的那一场大吵,什么割袍断情之类的都是做戏了?”李清非常平静地道。
霁月身子一抖,跪倒在李清面前,带着颤音道:“是,姐姐说,尚军师一直对我们姐妹两不怀好意,而且大帅的正室夫人更是大楚赫赫有名的公主,她在定州又手握重权,如果我们姐妹关系亲密,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攻击,她要我从此视她为仇寇,不但要这么想,还要这么做!”
李清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摇头不语,清风啊清风,你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霁月哭了起来。
李清站起身来,在厅内走了几个来回,忽地回过头来,“倾城公主死了。”
霁月身子一抖。
“是自杀的!”李清接着道。
霁月深深地低下了头。
“回头你搬到大帅府去住吧,桃花小筑我另有用处!”李清淡淡地道。
“啊?”霁月抬起头来,“去大帅府去住?”
“是啊,去大帅府住吧!”李清道:“霁月,钟静还在你这儿?”
“嗯!”霁月道。
“霁月,你怎么没有问你姐姐现在怎么啦?我想你应当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你姐姐的消息了吧?”李清忽地问道。
“姐姐让钟静告诉我,定州将生大变,不管这一次大变之后结局会怎么样,她都有可能回不来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姐姐的消息,我以为姐姐已经去了!”霁月道。
“她倒是什么都算计好了!”李清哼了一声。“让钟静出来见我!”
“大帅!”钟静自厅后转出,跪伏在李清面前。
“钟静,说吧,将清风所有的谋划给我一点一滴地说出来,一丝一毫也不许遗漏!”李清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