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山一下子跳了起来:“校尉,如果是这样,我们最多要两个时辰就能赶到,可是,可是弟兄们不会啊?”
布扬古笑道:“学起来简单得很,弟兄们,动起来,学着我一样做好这两个家伙,现在时辰还早,咱们用个把时辰,尽可学得会了,一入夜,咱们就走,赶到濯城,正好三更时分,那时候,嘿嘿嘿,那些秦州小崽子们可会想到咱们会这么快赶到?恐怕还在睡大觉吧!”
白扬林中,数百士兵顿时沸腾起来。做东西简单,这大片的白扬林有的是现成的材料,但这看起来简单的滑行,却让这些士兵吃足了苦头,不少人摔得鼻青脸肿,兀自笨手笨脚,布扬古也耐心得很,一遍一遍地示范着,临到入夜时分,总算是让所有的士兵们都滑了起来,虽然没有布扬古那般轻盈,但总算也是有模有样了。
“吃饭!”布扬古兴奋地道:“吃完饭,我们便行动!”
所谓吃饭,也就是掏出怀里的干粮,就着地上的积雪,胡乱地填饱肚子罢了,他们孤军突前,可不敢生火做饭,那扶摇直上的青烟在这平原之上,可是会让人瞧得清清楚楚。
夜幕降临,在仍自呼啸的风雪之中,五百定州兵在布扬古的率领下,滑着简易的雪橇,顶着风雪,开始向濯城进。
布扬古说得不错,濯城守将宇文浩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敌人在今天出现在濯城之下,探子报回来的消息,是离他们最近的海陵营也还有数十里远,这样的天气之下,平时瞧起来不远的这数十里地,一两天也不见得能走完,而且还要保持一定的战斗力,那速度就更慢了,宇文浩倒是希望对手拼命地赶到濯城之下,那他倒可以以逸待劳,趁海陵营立足未稳,后疲将老,率军出城逆袭,好好地教训一下不可一世的定州兵,但听到探子回报说,海陵营已就地驻扎后,也只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想法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没有一个统兵将领会如此愚蠢。
黑夜之中,风雪之下,濯城如同一只怪兽,沉寂地趴在大地之上,整个城上,便只有城楼之上,两盏气死风灯孤零零地散出微弱的光芒,守城的士兵更是不见踪影,敌人离得还远,又不可能长着翅膀飞过来,谁还耐烦在这样的天气之下站在城墙之上受罪啊!
三更时分,除了风雪之外,再无其它声息,便在这时,远处的风雪之中,一道黑线飞速而来,黑线拖得极长,也极分散,这是因为布扬古临阵磨枪,教出来的徒弟们水平也是差次不齐,有的接受能力极快,很快便学会,虽然比不上布扬古,但也差不了太多,使出浑身解数,勉强也可跟得上,但还有人就差多了,此时已不知道被甩到那里去了。
“停!”布扬古猛地停下,跟着他身后数步远的贺一山却做不到说停就停,忽拉一下,便自布扬古身边冲了过去,布扬古一把将他拉停,“就在这里,全军集结!清点人数。”
半个时辰之后,贺一山走到布扬古面前,小声道:“校尉,到了四百二十一人,还有七十几个小崽子不知道掉了多远。”
布扬古点点头,“好,差不多,不等他们,准备行动,贺一山,我们将人分为三组,你率一组一百五十人进城之后,给我四处纵火,特别是他们粮库,草粮场等地。”
“是!”
“岳泽!你率一百五十人给我死死地守住城门,记好了,如果我们得手,我会射出鸣镝,你们率队趁乱杀进城去,如果我们失手,我们便会掉头杀回来逃跑,你这儿要是出了事,咱可就没后跟了!”
另一名云麾校尉岳泽用力地点点头。
“我率一组摸进城去直接潜去他们的守将府弟,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干掉了当官的,事就好办多了!记住了,听我的鸣镝,然后你们一齐行动!”
“遵命!”两人一齐道。
“走!”布扬古一挥手,前面的数十人从怀中掏出一盘盘的钩索,布扬古有百多名属下都是干斥候出身,这些东西倒是身上配得极其齐全。
一根根钩索套上城墙的垛口,一个个黑影沿着勾索,猿猴般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