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点点头,“尚海波长居定州核心,是定州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被人弄走了,李清肯定要不择手段的将他弄回来,你说得不错,此处是非之地,我们不能没吃着羊肉,到时反被弄一身羊骚气,走,得立刻走。”
话一说完,抬脚便向外走,走到门边,忽地又停了下来,歪着头想了半天,忽地笑道:“我走什么,我干嘛要走?又不是老子干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捞点什么回去?”
钟子期一名手下急道:“大人,定州监察院李宗华正赶来复州,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钟子期嘿嘿一笑,“李宗华么?我倒不怕他,他亲来复州了么,看来他们恐怕是判断多半是我弄走了尚海波,奶奶的,黑锅已经背上了,不讨点利息回来,那是万万不行的。”
“大人,人不是我们动的手,您留在这里,到时候反而说不清,再说了,明面上您已经返回了南方,如果让监察院知道您还在这里,即便不是我们动的手,要是他们趁此机会对您下黑手,如何是好?”
钟子期摆摆手,“现在李宗华怕是没那个心思,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算计我,我倒是想趁此机会打探一点别的什么,嘿嘿,这家伙现在正虚弱,我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哼哼,他们莫名其妙地在卫州动一次这么大的战事,牵制我们大部兵力,让庞军不得不抽调大量水师入沱江,而邓鹏的水师则忽然失踪了一段时,他们到底干了什么,这一次我一定得打探出来。这事儿肯定非同小可。”
“大人,探听此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但眼下,您实在不宜留下来冒险,现在的监察院都是一群练了眼睛的野狗啊!”
“我知道了!”钟子期摆摆手,道:“马上将周玉和许思宇给我调过来,尚海波不见了是么?嘿嘿嘿,我来给他们帮帮忙。”
钟子期决定帮忙,不过他帮的却极有可能是倒忙。
“尚先生可还休息的好?”袁方笑吟吟地走进屋里,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此时的袁方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老农打扮,乍一看去,倒是惟妙惟肖。
“承蒙袁指挥使照顾,吃了睡,睡了吃,如何休息的不好?”尚海波冷冷地道:“倒是看不出袁指挥身居如此高位,几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扮起戏子来,倒也中规中矩,你不去演戏,委实有些屈才了!”
袁方哈哈一笑,“命苦啊,天生就是劳碌的命,那能比得尚先生高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这等人,也只能做做这些下九流的事情了。”
“怎么?出去打探消息了?走不出去吧?”尚海波讥诮地笑道,“我们在这里可是停了二天了!”
袁方竖起一根手指,“错,我们停在这里,不是走不出去,不妨告诉尚先生,监察院对我们的行踪的判断完全是南辕北辙,哈哈哈,倒是南方钟子期这一次受了我们的连累,麾下被监察院收拾了不少。”
尚海波的眉毛竖了起来,“钟子期?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复州么?”尚海波被抓住带到这里后,一直深居在一幢屋内,还从没有出去过。根本不知道身处何方,而以他的判断,自己应当在复州境内。
袁方大笑,“尚先生,你还是不要乱猜了,很快你就知道我们在那里了!不过可以告诉您,贵公子与夫人已经到达青阳,就在这两天便会进入岷州,一入岷州,他们就安全了。您大可放心。”
“他们与我们走得不是同一条路?”尚海波看着袁方,“你原来不仅在栽赃给钟子期,还在用我的夫人和儿子作诱饵,诱导监察院?”
袁方笑道:“尚先生说得不错,原本我也是有这个意的,栽赃给钟子期么,只不过顺手而为之,起初担心监察院会很快判断出我们的方向,所以不得以让公子和夫人走这条线,以掩护我们安全离开,没有想到我高估监察院这帮人了,他们直到现在,还在跟钟子期纠缠不休呢,夫人和公子提前一步入了青阳,应当能赶在他们之前进入岷州了!”
尚海波闭上眼睛半晌,忽地睁眼,“原来我们现在在并州!”
袁方一惊,旋即拍手笑道:“尚先生果然厉害。我们的确在并州。监察院认为我最不可能走这条路,但我偏偏走得就是这条路,一旦他们现了夫人和公子,就会更加确认这一点,我们此去,已没有什么阻碍了。”
尚海波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他特别地想念起清风来,如果还是清风执掌监察院,也许这一切就不可能生,自己如果真被袁方带到了洛阳,那除了以死报之,便再也没有什么他路可走了。
“尚先生,想知道李清是怎么应对你失踪一事么?”袁方道。
尚海波闭目不语。
袁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告:“尚先生,你现在可是定州最大的通缉犯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嘿嘿,李清看来对你并不怎么念旧情么!”
尚海波身子稍稍震动了一下,淡淡地道:“情理之中耳,有什么可奇怪的!”
袁方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尚先生休息吧,我们今夜便要动身了。”
走出屋外,几名职方司人员迎了上来。
“袁大人,这个尚海波嘴硬脾气臭,就算把他弄到洛阳,真能为我们所用么?”一人道。
“是啊,真是奇怪,袁大人,按说一个人只要背叛了第一次,那么背叛第二次就没什么心理障碍,可这个尚海波却非是如此,让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李清饶他不死,真让他感激涕零?”
袁方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阴阴地道:“总是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对我们投怀送抱的,传令给另一路的人手,行使第二套计划吧!”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