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手里汗水涔涔,滑腻异常。
二百步,一百步。
嗡的一声声响起,阵列之后,弓箭手开始放箭,仰射向天的羽箭在到达最高点之后,一个返身,便扑了下来,扎向冲锋的骑兵。
相比于投石机与八牛弩所带来的伤害,贲宽所部弓箭兵们射出的羽箭所造成的危害却极低,这主要是由于定州骑兵装备的盔甲着实结实,只要不是运气太背,命中要害,这些羽箭对战士们的影响是极低的,你甚至可以看到一个骑兵身上零零碎碎地持着十数支羽箭,却仍然生龙活龙地摧马向前。
五十步,长矛手们在军官在大声命令之下,出一声吆喝,同时挺矛向前,长矛前升,作好了迎战准备。
怪叫声中,第一批冲上来的骑兵猛力投出了手中旋转的铁骨朵,十斤重的铁骨朵带着呼啸,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长矛手。长矛拼命在在空中搅动,力图将铁骨朵挑飞出去,但翼州营骑兵在越过生死线之后,散乱的阵形便在顷刻之间合并成了数条长龙,十数骑并列冲锋,这使得铁骨朵每一次的打击面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前面的刚刚挑飞,后面的已经接锤而至,长矛舞动,便露出了破绽,不时有铁骨头从空隙之中落下,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不停地有人惨叫着倒地。
铁骨朵拖着的铁链更是难以对付,一个不小心,铁链扫来,给打中面门的话,面骨立马粉碎。
前面的骑兵投掷完手里的铁骨朵,一拉马缰,沿着车阵的边缘疾驰而过,绕过一个弧形,回到攻击的队尾。而后面的则立即跟上,手中的铁骨朵呼啸着投出,远远看去,在贲宽的军阵之前,便似有数个巨大的骑兵漩涡,在不停地流转。
铁骨朵将林立的军阵砸出一段段的空白,战车被击得东倒西歪,有的更是被击打的粉碎,当所有攻击者投出手城的铁骨朵之后,军阵前沿已是千疮百孔。
“突阵!”第一批突击的指挥官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冲阵的命令。
骑兵们拔出刺枪,伏低身子,加速冲向残缺不全的阵地前沿。
防守军阵之中鼓声隆隆,所有人都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候来了。
翼州营的冲阵颇为奇怪,与定州军其它骑兵在破步卒防守时竭力要杀透敌阵不同,他们在冲入十米左右时,便立即转向,从距离切入点数十米的地方拼命地杀将出来,而后面的也是依次办理,这使得他们与步卒的战斗便犹如在剥洋葱一般,一层层地削薄军阵。
李锋立在大旗之下,凝目注视着对面的战场,道:“第二扬,攻击开始!”
第二波二千骑兵一声呐喊,跃马冲出。
贲宽站在营垒的高台之上,脸色沉重之极,这一次对手的进攻与以前十数天完全是两个样子,前些时候,对手一旦遭遇强势反击,便会选择收兵,但今天,直到现在,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自己两侧的骑兵已经投入了进去,对攻击者的侧翼进行威胁,但李锋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任由他们在两旁骚拢,而主力却仍是不管不顾地进行着中央突破,眼见着自己的军阵被越削越薄,虽然对手的损失也很大,但相比之下,自己的损失就要严重多了。
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使得对手突然不顾一切地开始狂攻自己了呢?是虎亭援军就要来支援自己,使得对手只能不顾一切地希图打破自己的防守?
两眼望着虎亭守军的方向,贲宽祈祷援军的来临,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按这样打下去,自己的部队能不能坚持到天黑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