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程家的大船在东门码头靠岸。下来了二十多个家丁,为的是程家的管家程和宋夫人的亲信婆子赖氏。这一大队人马,立刻引起的青神民众的注目,竟有不少人放下手里的活儿,他们走到哪儿就跟到哪。
程家人根本不把这些庶民放在眼里,径直到了文兴街上,找到苏洵家。
刚要敲门,就见门上挂着块木牌子‘程家人及猧猡不得入内’……
“这俩什么字?”赖氏仅粗识文字,指着那‘猧猡’二字问道。
“就是狗……”程家的管家却是读过书的,脸色登时乌黑-道:“竟敢羞辱我程家!”
“砸门吧!”率领家丁的洪教头,这几日被骂得人不人鬼不鬼,此刻憋足了劲儿要找回场子。
“不得鲁莽,”程摇头道:“这家也算官宦之家,还是先礼后兵吧。”强龙不压地头蛇,能不跟当地人生冲突最好了。
于是一行人把牌子摘了,绕到文昌街的陈府正门。这次倒没再见到个木牌子,但叫了半天门无人回应。用手一推,大门却吱呀一声敞开了。
“进去再说。”程和赖氏,带着洪教头和几个家丁,进了大门、转过照壁,就见一面白布所制的大旗猎猎招展,上疏银钩铁画的八个大字‘擅闯民宅、格杀勿论’!
旗下一张交椅,椅上坐着个冷面青年,青年的身后,还立着个铁塔般的汉子,一手拿一根五尺长的镔铁棒。
“二位小官人请了,”见这阵势,程硬着头皮抱拳道:“老朽眉山程家外院管事……”
“谁让你进来的。”那冷面青年说话了,一开口就能呛死人。
“叫了半天门,没听到应声,就进来看看。”
“不应声就是不想让你们进来。”冷面青年沉声道:“未经我同意便进来,这是擅闯民宅!”
“对不住小官人,给你赔不是了。”程无奈作揖道。
“不用你对得住,三个数之内立即离开。”冷面青年面无表情道:“否则按照《宋刑统》,擅闯民宅者,杀之无罪!”
“这个……”程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无力感。那洪教头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便放声笑道:“好大的口气,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么!”
“一,”青年根本不理他:“二!”
“爷爷就在这儿立着。”洪教头感到被蔑视了,直放狠话道:“你们放马过来呀!”
“三。”伴着冷面青年报出最后一个数,他身后那黑塔般的汉子,擎着两根镔铁棒,便冲了过去。他步子大,一转眼就到了洪教头眼前。
“来得好!”洪教头却是不怕的,他有真功夫在身,否则也当不了教头。一翻手,亮出一根铁棒……宋代对兵刃管制很严,除了官兵,别说弓弩这种杀器,就连佩戴刀剑也不能招摇过市,所以只能带根棍子。
挟着呼呼的风雷之声,五郎单手力劈下来。谨慎起见,洪教头双手举棒格挡。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两根铁棒对砸在一起,都溅出了火花。巨大的反震力从棒上传到手上。洪教头的虎口顿时迸血,双臂霎时失去知觉。还没来得及惨叫,五郎的左手,又擎着另一根铁棒砸下来。
洪教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在千钧一之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撒手弃棍,一个懒驴打滚,堪堪避过了那雷霆万钧的一棒。
程和赖氏,难以置信的看着洪教头,被人家两棒子砸趴下。两人未及表示惊讶,就各见一根镔铁棒子,重重落在自己肩胛骨上。人家没有力,两人却有骨头断掉的痛感。
“快出去吧。”洪教头已经爬起来,退到影壁后,这才想起提醒两人道:“这小子真是下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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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门外,人已经越聚越多,程府家丁还当是在眉山,满不在乎的驱赶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未落,便听人群一阵哄笑声。回头一看,只见自家洪教头,和进去的几个兄弟,抱头鼠窜出来。
还没弄清状况,就见一个一脸苦大仇深,黑铁塔似的汉子,一手拎着程管家,一手拎着赖婆子,出现在门口。
那人把两人丢垃圾似的扔到外面,然后将一面大旗插在脚下——‘擅闯民宅、格杀勿论’!
做完这件事,他轻蔑的看看那些家丁,转身沉着退了回去。
偌大的大门洞内,没有一个陈家人,只有那面触目惊心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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