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们都感到奇怪,不知道陈恪用了什么法术,一下子就收去了烈马的野xìng。
过了好一会,人们才醒过神来,现那大黑马的舌头,在它张嘴嘶叫的一瞬间,就被紧靠在马颈上的陈恪,一把从马嘴里拉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那烈马被捏住舌头,骇得全身颤抖,乖乖的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这是陈恪从辽国高手那里,学来的驯马绝技。说来简单,但想得逞,除了自身要快、准、稳,还得把马的猛劲儿消耗掉,柳易就替他做了这件事。
见其不敢再撒野,陈恪才放开马舌,翻身跳下马背,走到马头前面,又扬手在马脸上狠狠地抽了两下,原本凶顽的烈马,这时乖乖挺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陈恪又纵身窜上马背,抖抖缰绳,那马便乖乖地踏着碎步,围着校场转起了圈圈。所有围观的人们,一个个都看得了呆。心说除了生孩子,还有这家伙做不好的事么?
陈恪骑马回到柳家婶子身边,笑道:“多谢厚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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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让陈恪镇住了,好半天才想起还有一道难题。
柳家婶子对陈恪的态度,也变得十分恭敬:“新郎官果然弓马了得,但姑爷是文官,将来的作为在于参赞谋划,胜于庙堂。所以这第三题是考校一下姑爷的谋略。”说着看向在西北为将的大伯哥,鄜延路兵马钤辖柳铄。
柳铄是进京来述职,正好参加侄女的婚礼,闻言正sè道:“听闻姑爷执掌武学院,教导大宋未来的军官,只是不知姑爷,对如何抵御西夏侵扰,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就比较缓和了,陈恪只要回答的不离谱,就不算错,但以自己的身份,还是得jīng益求jīng。遂正sè道:“要抵御西夏的侵扰,除了自身修武备、选将帅、jīng兵卒、习战法之外,须先招抚处于西夏以南、河湟一带的吐蕃诸部,从而达成使西夏‘腹背受敌之忧’的态势。”
“先下吐蕃?”众人不禁哗然。吐蕃一直以来都向大宋朝贡,向来不叛无争,你放着敌人不打,先对朋友下手,搞得众叛亲离,有什么好处呢?
不过大喜的rì子,话不能说得太难听,柳铄道:“唃厮啰一世英雄,率吐蕃大军两次击败西夏,姑爷能保证我们一定会赢?”还有一层他没说,但谁都能想到……万一打不赢,或者打成了浆糊,宋朝联合吐蕃抗击西夏的态势,就要变成被西夏和吐蕃打了。
“河湟吐蕃已经盛极而衰了。打败西夏、又与辽国结盟之后,外压一去,其内部矛盾便显露出来。唃厮啰老了,偏爱他后娶的王后,爱屋及乌,竟立小儿子董毡为继承人。以至于立有大功、掌握很大实力的长子和次子,愤然率部出走。”陈恪淡淡道:“如今,看在唃厮啰的份上,兄弟三个还能相安无事,但他还能活几年?一旦去世,其必然分裂无疑。”
这些最近的军情,柳铄自然十分清楚,但宋朝武人的脑袋,已经不习惯弯弯绕绕,此刻才意识到,吐蕃一旦分裂,西夏肯定会先下手,如果被他们先抢得河湟,宋朝将会腹背受敌。
“所以大宋与西夏rì后的国运,就在于谁先抢到河湟。”一项国策的酝酿,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陈恪有意说给大宋的士大夫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如果让西夏先得到河湟,后果不堪设想。之前,李元昊哪怕打穿了陕西,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继续进兵,挺进大宋腹地。这看似诱人,但除非他能一战定中原,否则绝不敢冒进。”
“可一旦西夏人得到了河湟,他们在陕西之外,还随时可以侵袭洮河两地,陇蜀之地都在其威胁之内。请问,大宋还有没有能力再设防区?”陈恪沉声问道。
答案谁都知道,如今国库已经入不敷出,想修黄河,都得先裁军,哪有能力再去开辟第三战区?
一想到大宋将被小小的西夏搞死,众人就直想拿块豆腐撞死。所以大家的看法便出奇一致了——必不能让西夏得到河湟,当然,自己得到更好,如果有那个实力的话……一到了战争上,宋朝人就没自信了。
不过也有人呛声道:“就算我们得到了河湟,不也是开辟了新的战场?朝廷如何承受得起?”
“用最笨的道理想一想,河湟之地能支撑唃厮啰对抗西夏,无论如何它都是物产丰饶,不需要朝廷再拨款运粮。”陈恪笑道:“所以河湟归谁,谁就主动,这便是最大的区别。”
陈恪虽然没有提出逻辑的概念,但他讲话是很有逻辑xìng的,让人听着不得不服,一种关心边事的文武,还想追问下去,一旁的柳家嫂子看不下去了,打断道:“什么话rì后再说,吉时已到,新郎官,快把新娘子领回去吧!”
陈恪是长舒一口气,nǎnǎ的,终于折腾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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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晚写着写着睡着了,竟没有请个假。这章算昨天的,今天至少再有三更,说话是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