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得很急,隐隐还带着给朋友辩解的意味众人听了,虽然不了解其中隐情,态度却比先前认真了许多“李将军说得有道理,我们谨慎一些没坏处!徐茂功的确也是个人才,可惜竟然为贼人所用!”吴玉麟想了想,附和
“据我所知,除了徐茂功之外,李密麾下还有吴黑闼、张亮、牛进达等人,都是不可忽视的豪杰!”李旭接过吴玉麟的话头,继续说道怕众人听了这些不熟悉的名字后掉以轻心,他不厌其烦地补充,“这几个人当年与我在黎阳城头上交过手,武艺都不在士信和我之下除此之外,那个牛进达还擅长临阵调度,胜败皆能不乱”
“士信需要记住这些人,将来在阵前遇到不可再轻心大意!”张须陀看了不停摇头的罗士信一眼,叮嘱
“他们?”罗士信的鼻子有些歪,但他不敢直接顶撞张须陀,低下头,不无委屈地说道,“末将记住了,只要遇上,立刻拿出十二分本事来若现情况不好,干脆直接向叔宝兄求救便是!”
他忿忿不平的模样惹得大伙哈哈大笑,笑够了,张须陀温言安慰道:“你和仲坚的武艺都不在叔宝之下,但叔宝的临敌经验比你们二人高出许多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而你们两个二十还不到,来日方长”说到这,也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年龄,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夫也不是逞筋骨之强的年龄了,所以你们几个年青人,也别笑我胆小咱们此行不求能建多大功业,只求能刹一刹敌人的威风,然后将弟兄们平平安安入荥阳去!”
“大人何出此言,我等一切依照大人安排就是!”罗士信赶紧上前一步,致歉
“老夫并非抱怨你等胆子大”张须陀笑着挥挥手,“老夫是心里不安宁,总觉得正一步步向陷阱里掉而陷阱在哪,又弄不太清楚!”
听张须陀说完,众人亦觉得有些沮丧齐郡弟兄以往与人作战,几乎从来没这般瞻前顾后过可眼下瞻前顾后亦没有用,该打的仗还得打皇上这次是通过给几个主要将领升官的方式,暗示大伙要竭尽全力如果短时间内没有任何战果报上去的话,下次钦差大人带来的恐怕就不是嘉奖了
“要不然,咱们也示弱一回?”李旭想了想,说道
“怎么示弱?仲坚不会建议咱们遇到韦城营这些小蟊贼,都要绕着走?”罗士信又竖起了眉毛,瞪大眼睛
“刚才张大人说李密尚未完全让瓦岗军众将信服,所以,即便他能得到徐茂功的支持,也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李旭点点头,说道
连日来,瓦岗军一直以外围的老弱与郡兵周旋,郡兵们一直示敌以强双方都对敌手加着小心,都没拿自己真正的实力示人这就好比两员武将马上交手,因为彼此心存忌惮,所以最初都没有尽全力但一堆虚招后,他们心里都盘算着如何给对方致命一击
以马上格杀的经验来看,致命一击中出手的同时,也会露出一个大破绽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对双方都是机会,就看双方谁把握得住!
“仲坚的意思是,李密心里比咱们还着急!”张须陀目光突然一亮,捋着胡须问
“咱们着急,咱们心里自己知道,敌人却未必清楚!而从李密以前做事的风格来看,他不是一个非常能沉住气的人”李旭点点头,回应“大人怀疑他在前边给咱们设了陷阱,但不知道再哪里咱们何必又一定向他指引的方向走前往荥阳的路有很多,既然咱们此番打的是移防的名义,何不移得更像一些!”
“咱们只要不靠近东郡,瓦岗军的所有安排就落了一个空李密已经这次调动了十几个山寨的兵马,如果此战最后根本没打起来,恐怕届时他很难向群雄交代”李旭皱着眉头,低声分析
李密行事不合常理,大伙也不以常理来应对他上次击败他是利用了他急于立功的缺点,这次,依然可以在此方面做文章
“咱们绕开东郡,从陈留、大梁一带进入荥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张须陀点点头,承认李旭的办法切实可行但朝廷会不会认为郡兵们消极避战呢?有鱼俱罗被冤杀的例子在前,谁人敢轻易冒这样的险?
“我军绕开东郡,但不进入荥阳城!然后”李旭的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曲线,由东郡、济阴一直画到梁郡和荥阳郡的交界,“李密如果耐不住性子来追,决战的地点就由我们来选其所凭的地势之利尽失李密如果耐着性子不来追”旭子的手指从荥阳郡的几个小县外勾回,再次向东,“咱们就从酸枣掉头扑向胙城,打瓦岗军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