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们不顺眼?是我看他们不顺眼么?上个月,他们说是将领们长期离家在外,会有怨恨之情除了从陛下那里要走五百多名宫女之外,又连抢了二十几家大户的女儿,害得整个江都城中的女**白天都不敢出门!你们两个参掌朝政非但不管,反而上门去给那群兵痞道贺再任由他们胡闹下去,我看,保不得哪天咱们的妻儿也被他们抢走!到那时,我看你们两个到底出不出头!”御史大夫裴蕴怒目圆睁,火气从脚底一直冲到头顶,将官帽都差点给顶飞出去
自从杨义臣暴病身亡后,宇文化及和士及两兄弟在江都城中的气焰愈高涨为了不挑起文武不和,平素裴矩和虞世基屡屡向宇文兄弟让步但作为言官,御史大夫却没那么好的脾气况且这次被宇文兄弟抢入军中的宫女中有两个曾经跟他诗歌唱和多时只待哪天哄得杨广高兴了,裴蕴就能求对方将那两个女人赐给自己做妾可现在,两支娇艳的牡丹花落入了牛圈中,随便哪头粗痞啃上一口,定然连片叶子也不会给他这个御史大夫剩!
“裴大人,非常时期,咱们还是目光放长远些为妙!”虞世基被裴蕴的失态吓了一跳,警觉地**看了看,低声劝告
“我目光不够长远么?你虞大人想得倒是长远,却养了两头老虎看家!”裴蕴皱着眉头,声音虽然低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强硬
“够――,裴大人目光一向高远!”碰上这种浑身是刺的糊涂家伙,虞世基也只能自认倒霉,“你既然不愿意去河北,老夫另请别人帮忙便是咱们没必要为此争执!”
“是啊,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咱们三个在一起,凡事也有个商量!”裴矩见本家好歹不分,也只能让步
两个参掌朝政做了妥协,御史大夫裴蕴却不甘心自己被两位同僚看作昏庸糊涂,略作沉吟之后,又道:“也不是我不肯动这赐婚之事,我看非常难成所以没必要跟着瞎搀和!”
见两个同僚被自己说得楞,他又继续补充,“这次河北大战,河东李老妪又派人又送粮,帮了姓李的很多忙!你们也说了,姓李旭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过后,他少不得给李渊回报如此一来二去,两家就难分彼此了他们在北方造了反,朝廷总不能视而不见,还上赶着嫁公主给他?!”
“这倒也是个难题!”虞世基手捻胡须,眉头紧锁河东李渊高调地卷入了河北之争,此事全天下人尽皆知而李渊马上就要扯起反旗来,作为他名义上的侄儿,李旭即便不跟着造反也会被自动归类于叛逆行列到时候朝廷总不能一边与叛逆作战,一边与叛逆的侄儿联姻?如果那样做,岂不是鼓励其他人起来造反?
“自打辽东之战后,唐公李渊就希望把李旭纳入自己的家族!”虽然处于敌对方,裴矩对李渊却依然保持着尊敬,“如果不是他暗中派人关照,就凭李家的两个小丫头可能行走数千里却平安无事么?不过李旭这个人好就好在有主见上这些年来,无论唐公倒霉也罢,达也好,李旭从没否认过与唐公之间的叔侄情分即便当年陛下亲口示意他改变立场,他也不肯所以在他落魄时,李渊也不能袖手旁观并且有他在侧翼,对河东而言,总比窦建德和罗艺来得安全!”
“但他也不会盲目地跟唐公造反”停顿了一下,裴矩继续说道,“第一,刚刚经历两次大战,他麾下兵困马乏第二,我看不出来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的确如此!”听了裴矩的分析,虞世基的眉头慢慢抒展“他现在自保都困难,哪来得力气帮助李渊?并且眼下他已经是六郡大总管,位同一方诸侯跟了李渊,最终也不过是作个总管,难道还指望着裂土封茅不成?”
“就算他跟李渊搅到一起也不怕,咱们尽快促成此事让公主的车驾在李渊正式造反之前出,别人非但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会给李渊和河北之间制造出巨大的隔阂!”裴矩笑了笑,大声补充
一石头多鸟,现在,他越来越现把吉儿嫁给李旭是个明智到极点的安排!
老奸巨猾的虞世基也在一瞬间看出了其中门道,松开胡须,拊掌大笑:“陛下那里,咱们尽早去说,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我是说姓李的可能会感念李老妪的恩情,拒绝接纳吉儿公主!”裴蕴见自己的一番“深思熟虑”根本不被人理解,干脆直接把话挑明
“出于感念唐公的恩情倒不会!如果他想投靠唐公李渊,早就投靠过去了,不必等到现在”虞世基连连摇头,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不过,如果出于别的原因,这小子倒有可能做得出来!他可是出了名的情种,当年为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女人,就敢置陛下的严令而不顾如今两夫妻同甘共苦多年……”
“以李旭身边那些人的头脑,不会现不了婚事对六郡大大有利!”裴矩不以为然,笑着否决了两位同僚的担心
一旦肩头上背负了众人的期待,李旭的所作所为便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除非,他跟李家女儿的情分已经深到了能对如画江山视而不见的地步
有这种可能么?裴矩绝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