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茫茫天地,一片银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无风。苏景站在没膝积雪中,抬头看着天。
“嗯,下雪了。”身边小相柳有些愣,随口回答。
把目光从满天阴云中收回来,苏景望向远方:“这是哪里?”
小相柳犹豫了下,挑了个绝不会错的答案相应:“肯定不是离山。”
话音刚落,相柳目中陡显凄厉,分光化影急急后撤,苏景则拔身而起,火翼挥动一飞冲天!
就在两人刚刚站立地方,一头怪物自厚厚积雪下凶狠扑出......
苏景、相柳到达封印彼端的那天,大雪下疯了这座乾坤。
......
中土人间,离山地宫,沈河将花青花的玉简之言大概讲与林清畔知道。
话说完、稍停顿,沈河深吸一口气,未再议论苏景,就此换过了话题:“阴司鬼差来送信前,涅罗坞传来灵讯、他家在外游历的弟子遇到了一件蹊跷事...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可能找到了封印的另个出口。此刻涅罗坞诸位祭酒正赶去那里,这一趟要劳动师叔法驾了。西北戈壁边缘,修罗涧。”
一重封印,两条出路,中土世界福祸攸关的大事,离山非得排遣高人去做确认不可。
林清畔伸手指了指地面:“这里的事情...”
“弟子会盯住,师叔放心。”不等林清畔说完。沈河就答道。
林清畔点点头,转身离开地宫。
师叔走后,沈河并没再去关注封印变化,盘膝坐了下来,双目闭合头颅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转眼一个时辰。
地宫中,镇士们谨守法阵,倾尽全力维护封印,可是所有镇士的目光都不再紧盯地面,他们扬起了头。目光警惕、注视沈河:一个时辰里。盟友离山的这位掌门人身上,绽放出越来越强、越来越锐的剑意,针对封印的剑意。
镇士皆为法灵,因封印而生为封印而死。沈河对封印泄露出的敌意。他们自有感应。
而此刻。地宫中的诡怪光芒正缓缓黯淡,一度躁动不堪的封禁法阵正渐渐恢复平静。
‘那边’涌动的怪力显出穷竭之势,由此可见。封印躁动的原因并非杀猕冲关,而是地下世界自身的力量涌动,波及了离山的封印,此事仿佛‘潮汐’,涨潮时封印颤抖,可只要坚持到退潮,危机自然随之消弭。至少又能给出今圆几年的‘喘息’。
突然间,锵一声剑鸣嘹亮,静坐中的沈河爆起身形,背后长剑出鞘,凝结全力击向地面,竟是要摧毁这座守护今圆无数年头、且曾经离山先祖亲手加固的封禁法撰。
离山有弟子被困另一端了。
掌门人一剑决绝!
镇士们所有的法力都落于封印中,即便早已查知沈河有‘敌意’他们也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看着那来自今圆的锐剑,去释放旧圆的凶物...便在此刻,又是一声金铁交击的巨响乍起,另一柄剑自斜刺里飞来,挡下了沈河的狠击。明明已经离开的林清畔重又出现在沈河面前。
沈河显出惊讶...一个时辰不算长,可心中天人交战来得何等激烈,几乎占去了他所有心智,以至未能察觉师叔又回来了。
“我让虞、樊、龚三位长老赶去修罗涧了。”林清畔只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并未远去。他保护封印、挡下了沈河一剑,态度也就再明白不过了,但老人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微笑如常:“想当年,人人都道二代弟子沈河性根纯善、心机深厚,懂进退识大体,是做离山掌门的不二人选,可陆九祖却说,他喜欢你这孩子、想让你做掌门的缘由不在这些,他看重你是因为:此子骨血中暗藏了‘只凭一念敢撕天’的凶悍!那是闲聊说笑,我也在场,本还不以为然,到了今天才晓得,九师叔神目如炬、看人看得准啊,不敢不佩服。”
沈河目中血丝满布,面色晦暗:“九祖错爱...弟子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
无论对错,无论如何做,心底都如万蜂深蜇,这边放不下那边更舍不得。
微笑中林清畔摇了摇头:“本就不存对错之分,只是不好。当设身处地——若误入那边的是你,不是苏景,苏景为你破封印,引大劫入新圆、你是愧还是痛?”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不是不对、是不好。你再仔细思量,要不要再出一剑仍由你做主,这次我绝不阻拦。”
无关对错。如果今日山中留驻的不是林清畔、仍为尘霄生的话,此刻封印早就被打破了...尘霄生没错,林清畔也没错。
林清畔话说完,转身离开了地宫,不在沈河身边打扰,容他静静思索。
又是一炷香的光景,沈河飘身出地宫,第二剑终归打不下去了,来到光明顶旧址,目光扫过道场中集结待命的众多弟子,开口道:“封印力量越来越弱,两圆之战迫在眉睫,为探究杀猕虚实,趁封印躁动时机,苏师叔越界去做探查。”
此言一出,震惊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