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打量片刻,贝爷爷忍不住点头道:“确实很像是会动的船。小伙子你很有眼力,见识不凡啊。”
“呵呵,我也是听别人指点,才知道这事的,实际上单纯比拼眼力的话,王观比我厉害多了。”俞飞白谦虚一笑,然后拍了拍王观的肩膀:“诶,说你呢,什么呆呀。”
“没…没呆。”
王观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就是觉得,这画上的景色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
俞飞白回头看了眼,点头道:“嗯,好像有些眼熟。”
“画的是南京的紫山金与玄武湖。”
此时,贝爷爷随口道:“你们如果去过南京的话,应该有些印象。”
“南京……”王观眼睛微闪亮光,不过还没等他深入思索下去,就被俞飞白拉着评点黄宾虹的图画了。
也明白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王观抛开了杂念,认真的观察眼前的图画,然后慢慢地点头道:“没错,是真迹,而且应该是白宾虹向黑宾虹过渡转折时期的作品。”
“新安画派疏淡清逸的画风,可谓是影响了黄宾虹大师终生。那个时期他用墨极淡极清,给人十分淡雅的感觉。不过到了六十岁以后,开始学习黑密厚重的积墨笔法。以此为转机,开始由白宾虹逐渐向黑宾虹过渡。”
王观娓娓而谈:“这个过渡期,起码有将近二十年之久,直到八十岁以后,才算是完成了蜕变。尤其是在七十岁左右,黄宾虹大师巴蜀之旅,更是历经了两次让业内人津津乐道的悟道变化之事。”
“这个我知道。”贝爷爷含笑道:“青城坐雨和瞿塘夜游!”
“没错,就是这两次经历,让黄宾虹大师绘画产生质的飞跃,终成名家大师。”
王观颇有感叹道:“就好像是修炼多年的武学高手,几十年的积累,在一朝悟道之后,马上成为一代宗师。”
“七十岁后,宾虹大师的绘画作品兴会淋漓、浑厚华滋,喜以积墨、泼墨、破墨、宿墨互用,形成黑、密、厚、重的画风,也是最为显著的特色。”
王观继续评点道:“不过,眼下这幅画却没有达到那样的地步,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大师六十岁到七十岁这段时间,正在探索期的作品。所以画上既有积墨笔法的痕迹,又有新安画派清疏淡逸的风格……”
“没错,画中的山川墨色是足够浓厚了,但是却没有达到虹叟巅峰时期丹青隐墨,墨隐丹青,气势磅礴,惊世骇俗的境界。”俞飞白补充起来。
贝爷爷连连点头,也表了自己的见解。尽管他不是鉴赏家,但是胜在专注,研究了几十年黄宾虹字画,对黄宾虹各个时期的字画风格已经了解透彻。在这方面王观和俞飞白也要甘拜下风,老老实实的聆听教诲。
与此同时,看见三人聊得火热,贝叶母亲悄悄地站了起来,把贝叶叫到楼梯角落,然后突然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妈……”
本来贝叶心里挺忐忑的,现在听到这话,更是羞红了脸:“怎么忽然说这个。”
“谈恋爱呀,肯定要考虑结婚的事情,除非说……他是玩弄感情的骗子。”贝叶母亲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要不然就是,你们合伙起来骗人。”
“妈,你怎么会这样想?”贝叶脸上充满了惊奇。
“少给我装蒜。”
贝叶母亲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说,是不是你爸给你通风报信,让你提前知道这事,所以特意带他回来演戏给我们看。”
“没有呀,真是巧合,爸爸根本没给我透露口风。”贝叶哼哧道,有些生气了。
“就说嘛,我一直盯着他,也没见到他有什么动静。还在奇怪在我眼皮底下,他居然也能泄露天机,那真是神了。”贝叶母亲笑了笑,又板着脸道:“不要转移话题,老实交待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贝叶吞吞吐吐,非常纠结。有些话就是这样,别人可以随便开口,但是轮到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贝叶母亲自得道:“这点小伎俩想瞒得了我?看你们两个坐了这么久,却根本没有任何一次眼神交换,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了。看都不看对方,算什么男女朋友……”
“妈妈,您真是厉害。”贝叶由衷说道,一脸崇敬之色。
“不要拍马屁。”贝叶母亲皱眉叹气道:“真拿你没办法,其实单飞真的不错,不仅是法学博士,更拿到了MBA……”
“我不喜欢打篮球的。”贝叶打断道。
“是MBA,不是NBA。”贝叶母亲解释起来:“工商管理……”
“好了,这事我们回头再说,爷爷杯里没茶了,我去给他倒。”贝叶摆手道,三两步就回到了厅中,拿起壶斟茶倒水起来。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