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知大势者得天下(1 / 2)

在领奖记录本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张岩拿到了自己的奖金,两百元钱外加一个业余四段的证书。张岩先把证书放好,然后从信封里把钱抽出来,喜滋滋的点起钱来。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我王老五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多钱呀!

张岩这边点钱,那边的办事员等不及了,拍了拍张岩肩膀:”张岩,银冈书院的肖老要见你。”

“银冈书院?肖云起”对这个人,张岩的印象很深刻,银州市围棋协会的秘书长,棋力不但在业余棋手里面是顶尖的,就连一些职业棋手都赢过,在1996年的纹评论道节目中,华以刚让二子与肖云起对局,那盘棋张岩是看到了,从头到尾华以刚都没有占到便宜,最后华以刚竟然中盘大败,肖云起的棋力可见一斑。

如果能够得到肖云起的指点,那么也许自己的棋力会再上一个台阶,想到这里张岩赶快跟办事员道别,去银冈书院找肖云起。银州市不大,从政府大院走了十分钟就到了银冈书院,轻轻敲了一下门,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开了门,看了张岩一眼问道:“你是张岩?”

张岩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了这个男子,国字脸,身材高大,头发梳的非常整齐,在张岩的印象中肖云起可没有这么年轻呀,于是张岩试探道“请问您是?”

那男子笑了笑:“我叫李孟,木子李,孔孟之道的孟,现在在肖老这里打杂。”

张岩也笑笑,没言语,他并不信李孟的话。李孟也笑了笑,把张岩带了进来。书院楼台亭阁布置的错落有致,虽然是炎炎夏日,可是走在里面凉风暗送,就连夏日的烦躁也少了很多。张岩点了点头,庭院布置的这么精妙,肖云起胸中沟壑想必不凡。

李孟把张岩带到东厢第一间,这间屋子不算宽敞,屋中有地八仙桌、太师椅一组,是先生授课的座位,靠边是南北火炕,东壁摆放着一对古书橱,各写了一幅楹联,离得比较远看不清楚,字迹确实铁笔银划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李孟将张岩带到这个屋子之后,说了声”请稍候。”就离开了东厢房,留下张岩一个人在那里呆坐,这一坐就坐了好久,却始终没有人来,张岩也做不做,走到书橱边上仔细看楹联解闷。

张岩看了一会不禁讶然,这两幅楹联虽然字句普通不足为奇,可是里面的书法却是在让张岩惊讶,大气磅礴,气足力沉,质朴无华,不事雕啄而耐人寻味,越加品味越觉得有一种至刚至强的精神在里面,张岩当时书法家,却想不出那位能有这么大的气魄,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张岩不禁有点震惊,定了定心神呼吸,虚虚提笔开始模拟这个楹联的笔迹,模拟了几次都觉得力有不不逮,那种转折之处滞涩甚多,正想强提一口气强行呵成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张岩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门开了,一个白发银须,身着青色长衫的老者走了进来,在张岩身上只是一扫,见张岩如此年轻,眼神里面闪过一抹异色,问道:”你是张岩吧?”

张岩急忙站起身”肖老我是张岩。”说完就静静站在那里,等肖云起的话,有些话晚辈是不能直接问的。

肖云起撸起胡须,沉思了一下对张岩说:”你棋下的还算可以,今天想跟你手谈一盘”

张岩心里一跳,说道“恩,能跟肖老纹屏对战,是我的荣幸?”

肖云起鼻子哼了一下,对张岩的马屁置之不理,迈步出了东厢房,往对面西厢房走去,张岩就跟着走了过去。只见西厢房里面棋盘棋子已经放好,肖云起就坐到了主位(面对门),眼睛像老虎一样看着张岩。

张岩坐到客位(背对着门),然后揭开棋盒一看,默不做声得将黑棋挪到自己一边,将白棋挪到肖云起这边。这种礼节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种谦让,自承棋力不足,肖云起微微点头,神情好了不少。

然后张岩掏出一张手帕,在棋盘上擦了擦,这才在棋盘上落子。这也是围棋的一个礼节,晚辈对长辈的一种恭敬的表示,只不过在围棋赛中很少见到。张岩倒不是故意这么做,而是觉得面对肖云起这样的强手,不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与决心,无法战胜这个业余顶尖棋手。

见张岩这么知礼,肖云起的脸色立马柔和起来,也拈起白子放在棋盘上。两人棋下的很快,全都凭着对棋型的感觉走,这一点却是张岩的强项,一盘棋只不过下了十几分钟,已经分出了胜负,张岩八目半输给肖云起。

“怎么可能?!”张岩的心中惊怒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点目结果,虽然没有特意的查看形势,可是在几个局部折冲处,自己的强手可都是发挥了作用,当时的感觉是占了一点便宜的,可是怎么五六个便宜占了下来,最后反倒是自己输了八目半呢,这几乎是等于差了一个子的差距呀!

张岩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的点了起来,希望自己点错了,可是最后还是那样白棋八目半胜。张岩深吸一口气,神态又恢复了平静,向肖云起深施一礼恭敬的问道:“肖老,这盘棋我输得不明白,能指点一二吗。”

肖云起点点头,将白子一点点收进棋盒,问道:“你战斗力很强,是不是看了‘发阳论’”

张岩点头:“是的。”跟着默默收棋子。

“那我问你,什么叫做发阳?”

“什么叫发阳?”这个问题张岩到没有想过,收棋子的手不由僵住了,想了半天才想到清楚“日本人以大势为阴,而棋中隐伏手段为‘阳’。“发阳论”的意思就是在从棋的表面去发现它的“阳”隐伏的、必杀的一击。”

点了点头,肖云起将白棋收好,然后目视棋盘。张岩马上开始复盘。肖云起的眼神飘渺,看着张岩说道:“发阳论确实是最强的手段,所以你的中盘战斗之强,并不亚于我,甚至比我还要强一些。可是我追寻的是“道”,发阳论再强,不过是一个术,虽然很多时候可以扭转乾坤,可是碰到大局清晰,不以一时一地得失论胜负的高手,你的术也就没了力量,你看”

肖云起指了指右下角和右边

“这两块黑棋共处一隅,又互相连不上,又要争活。就好比干涸鱼塘里面的鱼,既不能相濡以沫,也不能相忘于江湖,到最后虽然苟活,却没得到什么,你觉得破了右边的空占了便宜。可你有没有想过,两块苟延残喘的黑棋,难道不是负担,丢有丢不得,保也保不住,有这两块鸡肋,你其他地方的行棋又怎么能放手呢,而从开头看,如果这个地方不打入,这个角的棋根本就不会有问题的。”

张岩看着棋盘,仔细沉思起来,肖云起的声音不大,却如炸雷在心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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