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左宝贵一事不知圣上如何裁决?”李鸿章刚要下说辞说自己的看法,叶昭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左宝贵,还有那个张勋是吧?军中记过吧。”叶昭话语斩钉截铁,自要令李鸿章知道自己心意已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李鸿章默然,微微颔。
叶昭又道:“此事你在军委会提出,你来办。”这自是为了要维护李鸿章这位相的权威,想了想叶昭又道:“还要在全军进行外事方面的教育,你自己拿章程,要令全军将领都明白国境之含义,明白何时交涉,何时动用武力为佳。”
品口茶,叶昭道:“少荃,你这一年差事办的很好,以后,也原样办理就是,就如同我离京一般。”
李鸿章呆了呆,好一会才道:”臣知道了。”显然他摸不透叶昭的真实心意,大皇帝是不是怪责他离京这一年,自己许多事都有擅专之嫌呢?
叶昭不管他怎么想,日久自见人心,琢磨着道:“西疆伊斯兰教众纷争日多,听闻朝中有人提议限制白教西传,我却说,穆斯林分崩离析,与我帝国大有益处,一时之乱,终能苦尽甘来。”
李鸿章又急忙称是。
……
李鸿章走后,叶昭则领大皇子尧洵和大公主永宁来到了一层的冰室,叶昭要了一杯红酒,尧洵和永宁要的冰镇果汁。
冰室的服务员显然都认得时常来饮冰贵气十足的少爷小姐们,其中一位金碧眼的侍应对尧洵尤其热情,而一位黑黝黝来自南洋的侍应女孩则同永宁极熟,见了永宁便连声感谢帮过她的热心小姐,本来她还说要请客,但见到叶昭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才讪讪作罢。
红酒是叶昭一直存在柜上的,三十年代西班牙一个葡萄庄园歉收,但酿造的红酒却公认味道最佳,因产量稀少,现今存于世上已不多,叶昭这一瓶是西班牙女王赠送。
其实不管冰室也好、餐饮也罢,还有保安处等等所有这座公平大厦的店铺甚至大厦专门雇佣的维修人员中,都有宗人府安插的侍卫,二十四小时监控大厦的安全。这座冰室便一直有一名男卫和一名女卫当值,老板苛刻,女卫和男卫都有被炒掉的,但宗人府总有办法将人安插进来。
尧洵见那女侍应对他热情,在父皇面前,不免心下大急,就怕父皇以为他不安分,对女侍应极为冷淡,女侍应跟他说话,他更是冷冰冰的吐字如金,若不是叶昭在,怕就要训斥那女侍应了。
叶昭正问永宁帮了那南洋女孩什么事,原来老板欺负她不是京城人,甚至不是中土人,而是留学之学生打工,于是屡次为难她,克扣她工钱。永宁找到老板为她说了几句情,老板知道永宁是住在顶层的小姐,来头大着呢,整个大厦好像就是这位小姐家的,他还要给人家交租呢。
冰室老板也就敢欺负欺负外地人,顶楼小姐话,他哪敢炸刺儿?倒也真的对这位马尼拉留学生另眼相看,再不敢欺负她。
叶昭正笑着说永宁办的好,有惩强扶弱的侠女风范,随即就见到尧洵冰冷的脸色,叶昭敲敲桌子道:“你可就不如你姐姐谦和了,心正则剑不邪,你怕甚么?”
尧洵立时脸色通红,不敢说话。
叶昭心里轻轻叹口气,其实他渐渐感觉到,尧洵才干略显平庸,不及老二和老三聪慧坚毅,不免令他这虎父心生遗憾。
不过回头想想,尧洵心性不坏,才具虽稍有不足,可继承现今之皇权,也未必是坏事,换了雄才大略的,念头稍微一歪,只怕自己百年后,就是个皇子复辟的局面,自己给其留下的声望、政治资源和财力资源,要说复辟还真是易如反掌,只看其能不能横下心违背自己的遗训而已。
话说回来,自己身体可未显一丝衰老,更好像百病不侵,若活的比自己子女们还长久,可不知道到时怎么办。
想着,叶昭不由得连连摇头。
“扑哧。”永宁突然笑了,想是看到弟弟的窘迫觉得好玩,小时候,她还总欺负尧洵呢。
尧洵瞪了姐姐一眼,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见到这一幕叶昭不由微笑,现在才有了和儿女坐在一起聚天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