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乱舞中,近卫铁骑的队列就如一片移动中的钢铁堡垒一般。阻挡在他们身前马侧的木桩、鹿柴、甚至是几座临时搭建的土墙,全部被撞击成了粉末,紧接着一阵叫好声轰然响起。
“近卫威武!”一群将士在校军场一侧大声欢呼着,看台上的一干高级将领也是频频点头,几个二级军团的军团长,更是看在张光远是淮北大营总都督的面子上连声喝彩,将这近卫铁骑夸上了天去。
不过这近卫铁骑也的确争气,两千人的一个旅团,在偌大的校军场上就有若一体一般,进退之间,带起腾腾的杀气,挥舞起长长的铁矛,整支队伍就仿佛钢铁的怪兽,带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那种气势就连雷东风这种心里不屑的家伙,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是的,无坚不摧,面前树立的木靶、鹿柴、和数列用木头制作的假想敌军,全部在这钢铁的洪流下,摧枯拉朽一般被横扫一空,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一般。
他们甚至都不用出什么山呼海啸的喊杀声。就是这样沉默的前进,却是如此震人心魄。
“虽然要被历史所淘汰,但真的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集团一般,只可惜没有持久作战的能力,又无坦克的远程攻击……”雷东风也是微微感叹,为这重装骑兵最后的辉煌而惋惜。
历史,永远是被胜利者所书写的;而军队也同样只会留下胜利者的番号,失败的被淘汰的只能是铁血下的陪衬。
哪怕你曾经取得过多么大的辉煌,但只要有了不可逆转的失败,那么就注定是胜利者的垫脚石,这就是重装骑士不可逆转的殇歌。
~~~~~~~
随着一个接一个军团派出的代表进入校军场内操练,众人的情绪也逐渐高昂起来。撇开政见的不同不谈,任何一个军人面对眼前这种人马如龙,杀气腾腾的场景,都会不自觉的热血上涌,因为这毕竟代表了一个军人毕生的骄傲,也是一个国家武力强盛的象征。
很快,代表燕北大营一路参加操练的狂澜军团狂澜飞骑也进入了场地,出场的人数不多,只有一千人。毕竟雷东风他们现在只能算是附属于飞虎军团的二级军团。
狂澜飞骑,听起来,好像是一支队伍的名称,最多不过是师团编制,但在狂澜军中,狂澜飞骑其实是对所有骑兵的统称。
尤其是在雷东风从夏侯骏捷那里用粮草交换来战马后,除了李邦昊率领的一个万人步兵师团外,狂澜军其余两万余人。四个骑兵师团加上荆展的前锋独立侦骑旅团,对外皆统称为狂澜飞骑。
而阿尔斯等人率领的西6兵团,则一直按照雷哈格尔的旧称,统称为雷骑军,其间步骑混杂,人数在五千上下,但战斗力十分可观,而且无论阿尔斯还是雷哈格尔、加雷斯、斯泰拉,甚至后来加入的少年戈武,皆是一等一的猛将,人说一头狮子率领一群绵羊可以打败一头绵羊率领的狮子,更何况是这许多头狮子呢,只不过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实在敏感,纵然是通过舆情的传播,帝国上下已经知道他们投诚了雷东风,但毕竟是西6之兵,这次雷东风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带来大营,而是另有他用。
而今,代表着狂澜飞骑出场的正是荆展率领的前锋独立旅团的一千轻骑。
如果说狂澜飞骑冲阵撕杀最勇猛的,肯定是李炎和马红鸾率领的原来五百飞骑军扩充而成的骑兵,这些骑兵人人手执重型陌刀。身背飞矛,远战、近战皆威力无穷,乃是雷东风用来冲杀敌人重甲步兵的大杀器。
而若说作战最机动灵活的,当属江筑英率领的轻甲游骑兵,人人双骑,轻甲在身,马刀在手,连弩突射,端是来去如风,而且江筑英更是将原来只能由团长以上军官修习的加强版连环三刀,尽皆教于这些普通士兵,整整提升了这些士兵一个档次的战斗力。
而防御最强悍的,就是曹岚和端木拓率领的藤甲骑兵了,只是因为这藤甲是在难得,现在虽然名为一师团的编制,实则不过是一个加强旅团三千余人的数量,当然自从雷东风在西南镇南关襄助前锋军后,前锋军以及安南新王雪雨霖皆尽心在国内为他们收集藤甲,未来的藤甲骑兵数量必将过万人。
而若说上马射敌将,下马射飞鸢的,箭术最好的骑兵,肯定是荆展统帅的前锋独立侦骑旅团。
毕竟在狂澜军箭术最好的就是荆展和李炎,而若只论箭术精准以及技巧,荆展更是无双。再加上这些侦骑整天在全军最前,或者深入敌后和敌人打交道,所以,他率领的骑兵有一手好箭术,也是正常。
而今日,校军场上。雷东风想让自己手下展示的也就是这骑射。
至于其他,如飞矛、藤甲这些,毕竟还不为更多人所知,属于狂澜军的秘密武器,能少暴露就要避免。
眼见雷东风的狂澜飞骑出场,看台最中间的张光远脸色微变,用鼻音出重重的一声冷哼。
但不管张光远心情如何,那被狂澜飞骑当前的汉兵打在手中的染满鲜血的死字战旗一出场,还是给所有在场的官兵心中以极大的震撼。
本是白色的旗帜,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的斑驳,那鲜血已经和那旗帜上边的血红死字交融在一起。
而随着狂澜军骑兵高声喝起:“国难当头,日寇狰狞,匹夫有份。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之际,场上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