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雪铭下了山,楚楚护在他的身旁。我和清清送他前往码头,码头人来人往,很是杂乱,雪铭只对我说了句:“等我回来。”
我笑着点头。想起寒烟这些天将为我们赶工喜服,感动之余,却又多了丝怅然。他刚刚经历了失恋,却要日夜缝补喜服,是否会让他心伤?于是,就想起了肖静离开那晚他想对我说,却又放弃的话。
“雪铭,寒烟曾对我做过一个手语,可是我却不懂,你帮我看看。”我就做给他看,却没想到在我做到一半时,他的双眸陷入了沉思,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雪铭?”我轻轻唤他,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没什么,是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嘛?”为何我心里却觉得不是呢?抬眸间,雪铭已经和楚楚踏上了归京的船。他站在船头向我挥手,直到消失在云水之间。
雪铭对寒烟手语做出的解释,我带着狐疑。虽然我不懂寒烟大部分手语,但是,次序还是有些清楚的。他那日明明以你字开头,我字结束,后面便没了手势。难道手语的主谓宾会与正常的不同?
若不是雪铭说的这句,那会是什么?是什么话,会让雪铭有意隐瞒?罢了,还是今后好好学习手语,那么这个谜团自会解开。
这七日,我也做了很多准备。带着清清去梧桐县制备婚礼用品,扯红绸,做红花,挂红灯,府衙从内到外贴满大红喜字。
当然,结婚重要,公务更重要。我失踪那七天堆积下不少事务。还记得初次上任的时候,菊里村半年的公务也不过十来本。而今,却是繁杂忙碌。
不知不觉间,菊里村就又多了十来户人家。都是一些来菊里村开店和打工的人,男人,女人,拖家带口的。
而因为人多人杂,所以一个码头明显不够用了。那天送雪铭离开就感觉到了。毕竟有些官家的东西也要从码头而来,所以需要增设一个官府货运专用的码头,方便运送物资。
所以在雪铭离开后,我就择地修建货运官运两用的码头。今后原先的老码头,就主要用于百姓轮渡。
七天后的晚上,楚楚急急匆匆来了。说是雪铭的船停在了三里外,他先回来取喜服,让我第二天辰时,前往码头直接迎亲。
正巧官运的码头已经修缮完毕,我就让楚楚到时让雪铭的船停在新的码头。他领命就匆匆上了菊里山,下山时,又匆匆将我的喜服交给我,然后匆匆离开。整个过程,他就像风一样,来不及做任何停留。
捧着寒烟给我做的喜服,百感交集。他在那样的心境下,却依然将喜服缝制地精美华丽,一丝不苟。若是我,只怕是无法完成,或是将喜服做成丧服。以此就可以看出,寒烟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却是透着一股坚韧。
一夜兴奋,辗转难眠,坐守天明,换上寒烟为我做的喜服,庄严不失妖娆,艳丽中又透出一分傲气来,让我想起了雪中红梅,细细一看,衣裙上,果有红梅的暗纹,应是上次的设计,让寒烟以为我独爱梅花。
幸好雪铭不知梅花其实是寒珏所爱,不然他看见这件西服,定会不悦了。仰望渐渐发白的天空,在这个宁静的清晨,往事浮上心头:殇尘,寒珏,刘曦,今日我要娶亲了。
“夫人……”一声轻轻的惊呼从院门而来,我低下了脸,看向站在院门口,似是准备唤我起床的清清。想是西凤主离开了,他今日又恢复了原貌,虽然穿着藏青的袍衫,但系发的头绳,却是换做了鲜艳的红色,就连腰刀的端口,也挂上了一根红色的穗子。
他目露吃惊地看着我,晨雾在我和他之间流淌,我笑了笑:“是不是想不到我会那么早起来?”
他呐呐地点点头。
“走吧。”我整了整衣裙,走向他,他却陷入了呆滞。
“怎么了?”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缓缓回神,双眸划过一抹惊慌,双颊却在晨光中慢慢泛红。
“恩?在想什么?脸都红了?”我故意调侃,他立刻撇开脸:“夫人,早膳要凉了,别误了时辰。”说完,他侧身而立,垂首敬立,“夫人,快请。”
继续看了他一会,放过了他,今日本夫人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