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仰脖“咕噜噜”地漱口,“咕咚”一声吞下,再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巾,像吃完美餐一样擦了擦嘴,折叠整齐后放回内袋,才看向我:“好了……你整只手都消过毒了……”
消毒?如果是这样消毒我宁可手烂掉。恶心死我了。我登时回神去洗手。
“小喜……你这样很伤我……”刘澜风又咻一声飘到我身后,我懒得理他,死死洗干净手,“我的心……因此而碎……啪……”
我无语转身,这还配了音怎的?还“啪”。甩手指原来的位置:“回去坐好!”
“哎……”他倒是听话。
再次回到原位,擦汗,孩子的衣服就这样有了血渍,真是气人。
“那我……继续说我的……”他又开始说话了,我索性放下针线,免得自己的手被扎成马蜂窝。
“虽然……我们都努力隐瞒大皇兄……但时间久了……人就松懈了……”他慢悠悠地说了起来,我记起了他之前的话,落寞轻叹:“瞒不住就瞒不住吧,肖静都能查清楚,寒珏是迟早的事……”
“肖静……不同……”刘澜风慢吞吞地戳手指,“她……是女儿国人……他们拿钱……敢说……大皇兄这里……谁说了……谁死……”
轻笑摇头:“那为何瞒不住?”
他慢吞吞抬眼,看了我一眼,再次垂落:“感觉……瞒不住……”
感觉嘛……
“尤其……是见了你之后……”他慢吞吞抬手抓了抓头皮,“大皇兄……不知道你是小喜……但你站在他面前……就会唤醒……他对小喜的感觉……”
陷入沉默,心有点痛,这趟行程也是在唤醒我对寒珏的情,与寒珏多处一日,对我的折磨也就更深一分。
“他……会记起小喜的……”他说完看看我,低头抓起了茶杯,握在双手之中。
沉默了一会,整理了一下刘海:“那你看我像小喜吗?”
他抬起脸盯着我好一会,又看向桌上的针线好一会,才摇摇头:“不像……小喜……很年轻,很可爱……你……像个大妈……”
抽眉脚,刘澜风居然说我是大妈!是在说我老吗!
“但是……”我用我杀气的眼睛看他,哪知他已经露出我熟悉的那副yd如同蜡笔小新的神情,“我喜欢……呵呵……”
抚额。
“熟女……才有……味道~~~~”他又开始荡漾起来,坐在原位整个人扭啊扭。
“别扭了!真受不了你,我都想吐了。”
“那……你吐吧,你吐……都很美……”
呕————
摸摸脸,重新振作:“说吧,你来不会只为了跟我说这些……”
他慢吞吞地收起笑容,伸手放到怀里掏啊掏,好像里面藏了好多东西,他反正掏了好久,才掏出一样东西,居然是一张地图。
他将地图铺在了桌上,低眸一看,竟是女儿国的地图,然后,他指在了一片并不小的地域,足足有两个两个菊州那么大的地方上:“这块地……是你的吧……”
心中立时一紧。刘澜风突然提起这块地,一定有目的。
“是不是……你的啊……”他又再问了一遍。我抬眸看他,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是无底的黑。
“不错。是我的。”他指的正是雪铭给我的地,也就是乌兰江的南岸。那块地其实遭到女儿国遗弃是有着很微妙的原因。
首先因为乌兰江这个天险,往来不利。又与南岸上的许多小国临近,若被围攻,援救就很是问题。其次,在地势上,它又与与南都临近,若成立州府做为屏障是不错,但若是那里的守军反叛,反倒给南都造成莫大的威胁。
所以那块地可以发展,但又不能发展地太强大,干脆就遗弃在那里,成为一块荒原,虎狼盗匪丛生,自然而然又成为乌兰江以外一道天然的屏障。
当我想要那块地时,雪铭因为我与他的关系,就放心地交给了我,并答应我,当南岸强盛之时,就是封我为南凤主之刻。因为我只会忠于女儿国,而不会占地为王。国不在大小,有王就行。当年一个小小水泊梁山,搞掉了高俅多少兵,让那昏庸的徽宗也因此而坐卧不安。
所以我成了那块地的新主人!
如此说来,其实雪铭也是为了她的妹妹,而培植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强大势力。又隔岸相护,进可攻,退可守,遥遥观望,如坐山老虎,虎视女儿国的那些家族们。使她们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