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怀,今天看来也不必回府下厨了,我们晚膳就在杏花楼用吧,免得辜负了刘使者的一番好意。”高冉冉眨眨眼睛,伸手拉了拉夜怀往杏花楼走去。
倚靠在楼梯前的胡姨看见高冉冉和夜怀前来,微垂的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招呼道:“宣王,高小姐,二位贵客啊!”
“胡姨,二楼临窗而坐的那位来了多久了?在我们来之前你可还看到他与其他人有过交谈?”高冉冉悄声向着胡姨问道。
胡姨绞着帕子望了二楼一眼,有些疑惑的道:“约摸来了一盏茶的时间,没什么人与他有过交流,主子,那位客官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什么事,我随口问问。”说话间已经上了二楼,胡姨识趣的没有跟上去,转身吩咐厨房做上几个精致的小菜去了。
窗边坐着的这个人神色有些高远,一身的锦绣软袍,在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任何燕国使者的痕迹,她垂了垂眸,想起了之前与冷严的谈话,以及冷严谈话中提到过的,她是由燕国司丞授命于天,将来是要继承燕国大统之位的女主,她就不禁头皮一麻。
这个刘远该不会是司丞派来抓她回去继承大统的吧?
她刻意的偏头看向夜怀,夜怀看见她的动作,挑了挑眉,继续迎着刘远的视线往窗边走去。
刘元看着从容落座的夜怀,目光掠过高冉冉,笑了笑,对他道:“多谢宣王赏脸小坐,喝一壶清茶如何?”
“刘使者有话就直说,本王不喜欢与人兜圈子。”夜怀冷眉望着他道,冷冷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盏。
刘远端着的茶杯又放了下来,敛回笑意,平淡无奇的眉目里含了三分深意:“在告诉你们真相之前,我想问问宣王,如果有一天你身边这位高小姐不见了,宣王将会如何?”
刘远平静的目光转向高冉冉身上,眸光似笑非笑。
高冉冉对上刘远的目光,心里咯噔了一声,夜怀冷着脸看他一眼,似乎在猜测他的意思,镇静无波的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她去了哪里,本王都会找到她,不死不休!”
“好,好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刘远望着夜怀在笑,眼里却全无笑意,一双瞳孔迎着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琉璃色的瞳孔近乎昏暗。
夜怀淡淡的将手中未喝的茶盏往前推了推,淡淡道:“城中人稀,可也遍布着皇家的眼线,使者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此久侯本王,就不怕因此引起朝中大臣的猜忌?”
“皇甫家能怎么看我倒是不知道,只是皇甫家怎么看宣王的,我倒是可以猜着几分,我劝宣王还是多担心担心些自己,先皇对宣王府就已经多番猜忌,要不然老宣王也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若是摄政王和两位帝师知道宣王与燕国的使臣往来密切,不知是否会判宣王一个私通燕国的罪名?”
刘远抛着茶盏,仰头似喝酒似的喝下一杯茶水,茶水入口微苦,他挑起眉用一双淡漠的眼看着夜怀,语气里也尽是嘲讽。
夜怀神色未变,蹙眉看着他道:“皇甫家如何看待本王,本王心里都有数着,皇家的人他们如何看待本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使者若是不将话说得分明,今天就很有可能走不出这个杏花楼了。”
刘远听着夜怀的恐吓,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从前我在燕国的时候就听说战神宣王最是嗜血无情,那时候我觉得宣王既然有战神之名,冰冷嗜血一些是应当的,后来又听说他有了一位红颜知己,就开始困惑了,嗜血冰冷的人也会开始有心了,有情了?想着这该是怎样突兀的场景,今天看见宣王,我才放心了。宣王并不是真的变了,而是宣王的这份嗜血和无情被人给收敛了起来,可是狼终归是狼,永世都不可能被圈养的啊,总有一天他还是要亮出自己的爪子去与夺走了自己地盘的狼王斗的。宣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夜怀握紧了拳头,夜氏与皇甫氏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