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境内有一处血池,连接着阴阳两极,血池的底部张长着一块水冰晶,只要高冉冉吃了它,就算她的怨气都化解了,有了水冰晶的加持,她的魂魄也不会和身子出现貌合神离的状态,她因为血冰晶的庇护,也就不会变成孤魂野鬼了。
夜怀想着温琰与他说的这些,脑中纷繁杂乱,他望着高冉冉,一时竟没了言语。
“夜怀,你已经做到了,你的父王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高冉冉微抬了些头,轻轻的安抚着他,她自己又何尝与夜怀有半分不同着?以前的自己也是日日过的提心吊胆,卑微谨慎。
往昔的种种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她喟然叹息着道:“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的我心中浸染着卑微,因为是庶女,府里所有的人都欺凌着我,可梦里的我心里还怀着一份希望,觉得自己变优秀些,强大一些,爹爹就会注意到我,但无论我如何表现,爹爹都对我厌恶至极,只因我是妾室所生,只因我没有姣好的容颜,他甚至有时候觉得我就是他喝醉酒时犯下的一个错误。”
什么梦境,这说的分明是她的前世,他听着她说起自己凄惨的前世,忍不住抱紧了她纤细的身体,他只听着她轻轻说道:“在梦里的那个时候,无人知,我心里的痛楚与寂寞。”
拍打着高冉冉脊背的手蓦然停在半空,高冉冉不语,夜怀听着她轻巧的呼吸,窗外念经声远去,风声渐盛,在呼啸而过的风里,高冉冉听见夜怀说:“冉儿,你受苦了。”
高冉冉轻轻一笑,摇头:“不,不苦,遇见你再苦也都是甜的。”
夜怀吸了口气,纷繁的情绪刹那间隐去,瞬间天地清明,六根清净,烦恼也烟消云散,她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肩上,让他的心里也跟着浸满了幸福,去燕国的事情就再缓缓吧,他实在是舍不得她,这样一想,压抑在他心底的那根线也松了着,如湖面一样,脸色也平静,他抚摸着她的头,对自己道,就让他再自私一次吧,等日子过的风平浪静一些,他就陪着她一起去燕国。
他静静的抚摸着她的秀,不用千言万语,动作已经足够表达出了他对她的爱恋。
高冉冉看着窗外送葬的队伍最后一道白色的旗帜也离开了着,她一怔,想起了安慕白来着,急忙跳起身拉住夜怀的手道:“不好了,光顾着生皇家人的气,把安慕白给忘记了!夜怀你别还坐着啊,还不快点起来,送葬的队伍才刚刚离开,他肯定还没有走多远,我们骑清风白雪应该可以追的上的。”
“追不上了,他骑的是白雪。”夜怀沉静的道,其实早在得知慕白要离开的那天,他就去了安侯府与他践行。
这一路,山高水长,也不知他要去多久,他和他兄弟一场,分离无数,这次有白雪伴着他,他安心些。
“你什么时候送给他的?我怎么不知道。”高冉冉使劲拽着夜怀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夜怀问道。
“他离开的那天。”
高冉冉眸中潆上一层淡淡的不满之气,夜怀白瓷似的手指将茶杯往前一推,声音淡淡:“喝了,带你去见师父。”
高冉冉撇撇嘴,没有反驳,静静的品完一杯茶,心里的郁结之气舒畅不少,她对夜怀招了招手,两人出了房门,离开了杏花楼。
刚一上马车,高冉冉就闻到了一股清香的酒气,马车内的视野也似乎变得狭窄了不少,她望着那些酒坛子,撇了撇嘴,夜怀对她这个师父还真是偏爱的很,这么多的极品伶仃醉,一坛就是一座宅子了。
“想不到你对我师父还真是上心,这么多伶仃醉,小心他以后赖上你。”由于马车的位置被伶仃醉占去不少,高冉冉离得夜怀很近,甚至说话的时候都能看到他俊朗白希的五,他深邃的眸底闪烁着清华高贵之光华,一点也没有因为高冉冉戳穿了他的心思而有所变化,反而越的清华冷酷。
“对了,和你说一件事情。”高冉冉哼了哼着,将小玉的事情与他一说,顺带给他解释了一下易容术,最后也说了自己关于林若婷的猜测。
“你可还记得皇甫瑞谋反那日在金銮殿上生的事情?”夜怀轻声问她。
高冉冉仔细回想了那天躲在金銮殿的暗门里所看见的种种:“皇后和皇甫瑞死的时候都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光凭着冷千秋手刃了皇后和皇甫瑞这点,她是林若婷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我已经让影杀的人着手去查冷千秋是否与林若婷有所交集,现在静待结果。”
夜怀目光深不见底,问驾车的赤剑下了死命令道:“明日尸体就要运进京城,不管你们用何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