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是怕药费太贵,我们贴不起嘛!现在这服药本钱也就七八文,还有得赚的。”
梁氏也插话道:“您算的那是药材本钱吧?还有房租呢?这要加上,不也得差不多十文钱了?瞧个病人也就一两文钱的赚头。不亏才怪呢!唉,你爹这也是没办法,来我们贵芝堂瞧病的,不都是些苦哈哈,一文钱都恨不得掰作两半花,能省一文就一文的,药费定高了,谁来瞧病啊?”
左少阳道:“我们可以区别对待嘛,有钱人瞧病,可以要价高一些,穷人瞧病,就要低一些。”
茴香也道:“是啊,人家惠民堂他们的诊金药费就比我们贵好几倍。我就奇了怪了,咋还是那么多人去瞧病呢?”
梁氏叹道:“人家惠民堂的倪大夫给王爷大臣瞧过病,人家冲他名气去的,多掏钱都愿意,可有钱人都去那些有名气的药铺医馆瞧病,谁会上我们这里来?象昨日忠儿他们爷俩在老槐村遇到的财主人家,这么些年了也就这一回!”
左少阳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名气不够,不过,爹连着治好了三件疑难危急重症,也积累了一些名气了,以后只要继续这样,我们的名气也会慢慢提高的。”
茴香喜道:“对对!这次的病人,不就是听人家药铺的病人说了爹治疗死胎不下的那病案,才过来求医的吗?所以啊,花香自有蝴蝶来,爹以后继续大展神威,多治好一些危重疑难病人,我们贵芝堂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水涨船高,那时候我们再提升诊金,贫苦人可以义诊送药,就可以名利双收了。”
左少阳道:“姐,你这想的也忒远了点吧?眼下这房租还没着落呢。今天瓦市赚的加上刚才赚的,总共才三十来文钱。我们还欠两千一百文,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赵三娘中午来了,我们拿什么交租啊?”
茴香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搬家呗!对吧爹?”
左贵一直坐在哪里笼着袖子若有所思,仿佛压根没听见他们在说话。茴香觉得奇怪,附声问道:“爹,你怎么了?”
左贵站起身,瞧了一眼左少阳,背着手走进厨房,片刻,从厨房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忠儿,你进来!”
听这声音有些冷冰冰的,左少阳和母亲、姐姐互视了一眼,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忙答应了一声,进了厨房。只见灶台上倒着一堆药渣,已经被刨开了。左贵笼着袖子站在那,冷着脸:“怎么回事?”
左少阳见这药渣就是刚才给老大娘煎服的药,不由心中一惊,讪讪道:“什么怎么回事啊?爹”
左贵伸出手,从药渣里拎起一块药渣,送到左少阳面前:“这是什么?”
中药煎熬之后,大部分药都能保留原形,这药也是这样,是一片羚角片。左少阳讪讪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左贵扔掉那羚角片,又从药渣里拎起一根,却是双钩藤,瞧了左少阳一眼,放下,又拎起一片,是茯神木。左贵抖了抖,道:“这些药,是续命散的药吗?”
左少阳低着头:“不是。”
左贵厉声道:“药是你煎的,究竟怎么回事?”
梁氏和茴香站在厨房门口听着,见左贵火,梁氏顿时慌了,忙过来道:“老爷,有话好好说嘛……”
“说什么说!都是你惯的!”左贵声音猛然提高了,“他现在敢暗自换药了!要是换出了问题怎么办?算谁的?”
左少阳立即想起穿越之前,自己建议病人加一味药黄连,结果惹恼了主任的事情,自己这种行为,在对方看来,是一种对人家医术的严重不信任,说严重一点,是一种挑衅,即使自己的更换是有道理的,对方并不会在乎这个,而只会揪住前面的换药大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