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还为她着想,先前我看你表情淡淡的,还以为你心有芥蒂,不太高兴跟她共侍一夫呢。”
白芷寒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那神情分明已经表明了一种无可奈何。左少阳忙搂住她亲了亲:“是我不好,唉,以后…………”
便在这时,听见有人敲门,白芷寒有被桑小妹闯入看见的前车之鉴,立即跟安了弹簧一般跳开了,跑过去打开门。敲门的是桑老爹。
桑老爹问左少阳能否用上次他开的那种药接着给桑母吃,左少阳告诉他,现在桑母的病已经是危症,那个药已经没什么用处。不过可以用,聊当安慰剂了。
桑老爹不死心,拿着方子去药铺抓了药,找店小二煎了,给桑母服下。
他们守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桑母果然没有任何好转。再服玉柜丹,也丝毫不起作用,依旧神昏谵语,手脚抽搐,鼻孔流血,呕吐不已,小便不通,整个人跟吹胀褪毛的猪一样迅速浮肿起来。
早晨,左少阳被一阵吵闹声惊醒,急忙起身出来,只见桑家住的房间门口,客栈掌柜和几个店小二正在跟黄芹他们争吵。白芷寒也在旁边忙着黄芹她们说话。左少阳疾步过去:“怎么了?”
客栈掌柜一见左少阳过来,急忙躬身陪笑道:“左公子,吵着您了吧?抱歉抱歉。”
“怎么回事?”
“嗯…………,这个…………”掌柜的觉得很不好启齿。
黄芹哑着嗓子道:“他们要赶我们走,生怕婆婆死在他们客栈!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
一个店小二怒道:“谁没良心?我们开客栈做生意,住着四海来的客人,大家出门在外,谁不想图个吉利,要是客栈里停了个死人,谁还愿意住?谁不觉得晦气?你们只顾自己哭得痛快,也不想想别人,到底谁没有良心?”
黄芹嘶声道:“谁愿意啊?你们家难道没有三灾六难,你们家个个都是老不死?”
那店小二眼睛都瞪圆了,气得咧嘴又要叫,客栈掌柜的一摆手:“行了,别说了!”转过脸陪笑道:“姑娘,不是我们不通人情,的确是,这个,客栈里死人是很忌讳的,鄙人刚才已经说了,几位的房钱一文不收,只求能将病人送医馆医治,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人病了不送医馆,光摆在客栈房间里哭,只怕也不是孝顺之道啊。”
桑小妹哭道:“没用的,左公子都看不好,天底下就没人能看好了。”左少阳摇头道:“那倒未必,送去隆州其他医馆看看也好,如果都不成,还是尽早运回合州的好,总不能让老人家客死他乡。”
客栈掌柜的大喜,想不到左少阳会帮自己说话,连声感谢,又冲着桑老爹他们一个劲作揖赔罪。左少阳对桑小妹道:“这样吧,你们送伯母去医馆诊病,我也要去给几个唐患复诊,完了之后,若还是不行,我陪你们一起回合州。这边的诊病也差不多了。
桑小妹感激地点点头。黄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哀怨,搞得左少阳有些莫名其妙。
整整一个上午,桑家人雇了马车,运着桑母四处求医,把整个隆州大大小小的医馆药铺都找光了,都是摇头说没救了,让准备后世,连安慰剂都不愿意开。
这个结果左少阳早已经预料到,所以,已经请祝掌柜帮着雇了两辆远途马车,商量好了价钱,准备把桑母运回合州。
给田少爷等病患复诊完之后,他带着白芷寒又去了恒昌药行,跟祝掌柜辞别,然后回到客栈。
等桑小妹他们的时候,他想来想去,还是开了一副药,以附子、生大黄、黄连、吴茱萸和生姜煎汤,这是一种应急的方剂,不能治水肿,但可以一定程度上防止病情继续恶化。
等桑小妹他们哭哭啼啼回到客栈,客栈自然不肯再让他们进门。好在左少阳早有准备,直接让他们将桑母放在马车上,桑小妹他们回房取了行囊,桑老爹守着桑母坐一辆,桑小妹和黄芹坐另一辆。左少阳拿出熬好的汤药,让桑小妹给桑母服下。同时告诉他们,这个药只能暂时保命。
桑家人把整个隆州转完了,得知桑母这病果然是不治之症,并非左少阳不愿意治,也就死了心,现在只希望能尽快赶回合州,别死在半道上。左少阳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牛车,速度太慢,生怕桑母死在路上,所以跟祝掌柜一商量,把恒昌药行的一辆马车借给左少阳,牛车则由药行马车夫赶着后面跟来,等到了合州之后,马车夫再把牛车交给左家,把马车赶回隆州。
三架马车星夜兼程往合州赶,桑小妹守着母亲只是哭,黄芹躲着左少阳和白芷寒,甚至连话都不肯跟他们说,这让左少阳更是郁闷。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或许是现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心情不好吧。
第二天凌晨,左少阳正抱着白芷寒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现马车停了,接着,车棚外传来桑小妹的声音:“左公子!”左少阳和白芷寒都醒了,忙分开,左少阳撩起车帘,看了看车外,漆黑一片,满天的繁星都不见了,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人正气最弱的时候,很多危重病人,就是这个时候死去的,不禁心头一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