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瑶大嘴幽幽叹了口气:“巧儿,你昨日成亲,我都没能来道贺,当真无礼,只因昨日我和我娘一整天都在奔波曾老太爷的事情,实在无法抽身,你别见怪啊。”
乔巧儿摇摇头,关切地道:“曾老太爷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了吗?”
“没有,这些天我父亲,爷爷他们都在四处走关系,我和我娘也去找了一些人,拿着钱财去,人家找各种借口推诿不见,就算原先如何要好的人家,也都躲着我们,好象我们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这也难怪,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杜淹上演了一场死而复生的把戏,看清了不少阳奉册违的人,所以不少人跟着倒霉了,其余的人那是宁可事事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当然是能躲就躲了。谁叫你们两个老爷子对杜淹图谋不轨,想杀了他呢?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只怕必须得杜淹原谅了才能了解。但是,要原谅一个企图杀死自己的人,别说杜淹本来就想整甄氏兄弟了,就算是常人,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左少阳道:“你们应该去找御史大夫杜大人了说说情,这件事……”
甄瑶尖声叫道:“就算死,我们也不会去求那老匹夫的!”左少阳吃子一惊,想不到甄瑶如此大的反应。
乔巧儿忙陪笑道:“瑶瑶,我家相公也只是好意,他刚到京城,很多事不知道的。”
甄瑶顿时醒悟,起身福了一礼,垂泪道:“不好意思,左公子,我情急之下失礼了。”
“没关系。”左少阳拱手还礼。本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见甄瑶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对这杜淹深恶痛绝,便不想再捅马蜂窝了。
乔巧儿跟甄瑶说了一会话,宽慰了她好一会,一家人这才告辞离开了甄家。
回家的马车里,左少阳低声问甄瑶:“甄瑶怎么对杜淹好象很痛恨似的,这件事虽然是御史大夫杜淹决定立案查处的,但他是御史大夫,说起来也是职责所在。不应该为此恼恨人家,找上门去求个情,或许能有所帮助。”
乔巧儿低声道:“相公,你刚来京城不久,又还不是官场中人,还不知道这杜淹的为人。”
“杜淹为人很差吗?”
“岂止是很差!”乔巧儿道,“我也是听瑶瑶跟我说的,说这人在朝廷拉帮结伙、贪赃枉法、买官卖官、心狠手辣,逮到人家把柄就往死里整。朝廷官员都对他都是又恨又怕。偏偏皇上对他极好,上次他病了,皇上还专门指定甄氏兄弟给他治病呢,加之他亲侄儿又是尚书右仆射杜如晦,所以谁也不敢惹他。左少阳笑道:“你个小丫头,听风就是雨,这些还不都是你从别人哪里听来的?谁又能说是真的呢?再说了,官场如战场,如果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与世无争还行,但是,杜淹这样高的职务的官员,有几个不拉帮结伙的?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又有几个不见钱眼开?对付政敌,有几个不心狠手辣?如果这些做不到,就别指望能在这样的高位待下去。”
乔巧儿也笑道:“嘻嘻,听你这么说,好象已经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似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现代社会里,关于官场争斗的各种小说、电影、电视铺天盖地的,真真假假,看得让人心惊胆颤,虽然有些艺术夸张,但艺术到底是来源于生活的,从揭露的〖真〗实官场腐败案例来看,也是八九不离十的。所以左少阳虽然没有当过官,也没有混过官场,却看过不少官场小说电视,所以对官场百态并不陌生。
乔巧儿道:“可是我听人说这杜淹真的很霸道很坏的。”左少阳扭头问白芷寒:“你怎么看?”
白芷寒嫣然一笑:“我不了解这位杜淹杜大人,不过,他既然是纠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而纠察百官是个很容易得罪人的活,被他得罪过的人,自然不会说他好。再说了,当今皇上十分圣明,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只怕没那么容易。”左少阳一拍大腿:“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嘿嘿,芷儿当真是兰心慧质!”
“白姐姐说的也是””乔巧儿也道:“唉,可是甄家是不愿意去求杜淹的,要是能有个杜淹的人帮着说说情,或许能度过这一关。要不然,现在两位老神医都被打入死牢了,只怕活不了的。”左少阳虽然救过杜淹的命,但是他对这杜淹潜意识有一种恐惧,而且杜淹也让人告诉他了,不准在外面说这件事。现在朝廷知道他跟杜淹的关系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加之他对甄家印象也不好,所以这件事根本不想插手,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便没有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