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跃着,焦黑的烟袅袅的将天空染成了黑色...
“这还不算麻烦?”
伊芙兰抬着头,七彩色的瞳孔盯住了那个盯着地图的身影。
“只要他不动,对你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上心的。”奥古斯丁指了指那支已经积攒了超过百万军队的深渊大军,他们静静地蛰伏在这地图的一个角落,伺机窥探着整个大陆。
“不要和我总是提到他。”
伊芙兰的目光微微挪了挪,不经意间的叹气说明了她心中的一抹无奈。
“这是不可避免的,就如同奈里奥斯的陨落一样。”
奥古斯丁轻轻嗅了嗅,似乎在品味着空气中的味道,“他的龙晶在这里透着一种虚弱的意味,但是我已经在一次与他见面,现在的他过的尚可。”
“尚可?”
伊芙兰摸不透这是一种怎么样的评价,她已经无法去判断奈里奥斯——或者说许多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多远。
“比你想象的要好,不是么?”
奥古斯丁微微一笑,那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气质总是带着一种似人非人的感觉——仿佛他的存在总是违背常理的,这种人各个方面有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他的言行,他的举止,他的相貌,他的实力,虽然不一定能让所有人认同,但是却不会让人在第一时间产生反感,这已经是一种难言的奇迹了。
“希望如此,但是我并不乐观。”
“无所谓乐观不乐观,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用感性来判断么?”
奥古斯丁眉毛古怪的纠结了一下,随即继续道:“卡罗琳娜?”
“恩?”有些出神的伊芙兰抬起了头,随即又低了下去,“莱妮依旧是那样,我没有选择。”
“赞美伟大的母爱,我只能这么说。”
奥古斯丁做了个鬼脸,像是一个好友逗朋友开心那样,耸了耸肩膀,“如今龙族硕果仅存的老家伙,我真是佩服你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这种凡人才有的情绪,否则你早就在千年前就跨过这一步了吧?”
“我不想。”
伊芙兰仅仅给出了这三个字的答案,身影在这光芒四射的地图面前有一瞬间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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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望了望头顶,上弦月,月光黯淡。
四周正在行进的士兵们渐渐停下了脚步,行军停止的命令已经发了下去,此刻的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漆黑的丛林,刚刚跨过的一条河并不宽,河水清亮而安静,静静的流淌而过,士兵们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似乎都没有了平时的喧闹,反而动作都似乎轻柔了一些。
精灵帝国与圣兰斯帝国的国界划分就在这条河上面。
这种景象在深渊战士们来看有些诡异,前一刻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在渡过了这条河之后,眼下的一切成为了漆黑的一片,因为高大的林木和丛林已经让视野中没有任何月光的存在。
火把受到管制,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视觉灵敏的斥候带领下依旧安全的向着丛林深处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停了下来。
在矮人领地与领主许多一别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有余,至今这位领袖还在怀疑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正确。
不过能有一个选择的余地,总比那些坐以待毙的同族要强上太多,阿提拉在每一个夜晚都会望向头顶这片陌生大陆的月亮,沉思良久,心中矛盾的念头一刻都不曾停息,连续多日不曾睡觉的他仿佛萨卡拉门托陛下一样有了黑眼圈,负手伫立的背影已经成为了士兵们最常看到的情景,这么多天,甚至于近卫营的士兵们都在暗暗担心,眼下的阿提拉会不会因为这种持续的抑郁而某一天发疯...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提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深渊文字标注出了其中并不多的一些区域,大多数地区都是一片空白——队伍中甚至没有一个能拥有完整地图的人,对于深渊族来说,这些军事地图都是需要一定权限的,而阿提拉此次出行竟然连最简单的完整地图都没有,仅仅有着一份靠着自己的斥候探路探出来的地图,足以想象他的顶头上司克里迪尔给他选择的是一条什么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