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大打量了青年几眼,问宋江道:“就是他打了你?”
宋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这厮凶蛮的紧,要不要小人去衙门叫人?”
潘老大“呸”一声,吐了宋江满脸口水,又顺手给了宋江一耳光嘴里骂道:“去衙门叫人?妈的你眼睛瞎了?云麾将军的弟弟你也敢得罪?你去衙门叫人?那人家去禁军叫人你受得住么?不开眼的东西!”说着又是一脚,把宋江踢了个趔趄。
华服青年见到这情景,微有不安的脸色才和缓下来,过来道:“爵……啊潘老爷一向可好?”见潘老大对他使眼色。急忙换了称呼。
潘老大笑道:“好好,你也好吧!”华服青年正是扈成,前数日随爹爹来看妹妹,妹妹的将军府富丽堂皇,尤其是府里侍从也都称呼自己为将军。扈成大乐,也就没有随父亲回扈家庄。而是住了下来。
他和潘老大有过恩怨,自从知道武植乃是贵王后,当然也知道了当日自己殴打之人乃是王妃叔父,猛然见了潘老大,扈成心里一沉,就怕潘老大借机寻事报复,见潘老大态度亲热,才微微放心。
潘老大又哪是气量宽宏之人?对扈成这般亲热实在是平日听婆娘念叨过,河北军中有位巾帼将军。金莲地话里似乎早晚会被贵王娶过门,那巾帼将军地哥哥正是在大名府令自己吃了好大苦头的青年。
潘老大知道自己这个叔父在金莲心里没什么地位,又哪里会得罪准贵王妃的哥哥?何况不说贵王妃这一层,若没有金莲撑腰,就是云麾将军这三品武官也不是自己轻易得罪得起的。
扈成和潘老大亲热招呼,然后潘老大拉过宋江为二人介绍,宋江这才知道对面之人就是河北军中声势正隆的云麾将军扈三妹之兄长,慌忙见礼赔罪,众人这才进酒楼吃酒。
宋江又结识一位显贵,那还不着力巴结?扈成又是个耳根软地人。宋江可比当初的扈全高明百倍,不几日,扈成就与宋江打得火热,开始称兄道弟。连带着在潘老大心中,宋江地地位也与日俱增,再不是当初呼来喝去地小吏。
这一日,宋江,扈成,潘老大三人吃过酒。溜溜达达向茶楼走去,宋江走在最前引路,想起这些日子的际遇,真的是百感交集,从知道自己得罪的乃是清阳开国男的战战兢兢。到每日挖空心思地巴结讨好,再到如今终于功德圆满,和两人结成了好友,回思前尘,真的是恍如隔
回头看看身后说笑的两人,他们一位是青阳开国男,贵王妃地叔父,一位是奉议郎,云麾将军的兄长,都是跺跺脚北平府就晃三晃的权贵人物,两人如今都和自己称兄道弟,看着两人,宋江不由得一阵志得意满,自己,终于渐渐融入了贵族的***。
阳谷?我会回去的,宋江眼望南方,下体忽然又隐隐作痛。
恩?那是谁?宋江的眼神忽然凝滞,定定的看着南面街道上拐过来的一男一女,男子,紫袍玉带,威风内敛,女子,浅绿长裙,妩媚动人,宋江呆呆看着绿裙女子,她,不正是自己的小妾阎婆惜吗?
如今的她浅笑颦颦,更见迷人,一脸幸福地跟在紫袍男人身边,正开心的说着什么,她在自己身边时,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自内心的欢笑?
宋江妒火熊熊燃烧,转头大声道:“潘大哥!扈兄弟!你们随我来!”喊完大步向阎婆惜走去,眼睛更是直直盯着紫袍男子,这,就是你的姘头吗?任他在阳谷手眼通天,在这北平府我却要把他变作脚下的泥土,让你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宰!眨眼工夫,宋江心里已经闪过无数如何折磨紫袍男子的恶毒念头。
“婆惜,好久不见了!”走到二人身边,宋江反而冷静下来,笑着和阎婆惜招呼。
阎婆惜猛然看见宋江,脸刷一下白了,抬头看看紫袍男子,似乎有些慌乱,急急解释道:“老爷,他……他就是宋江,妾身……妾身可再不认识别的男子了……”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我还信不过你吗?”
阎婆惜马上松了口气,甜笑道:“谢谢老爷!”
宋江鼻子差点没气歪,阎婆惜见到自己确实如自己所想惊慌失措,只是她却不是惧怕自己,反而是担心她的姘头起什么疑心,只管去哄姘头,反而把自己撇到一边,置若罔闻。你。你还当是在阳谷么?
“婆惜!这人是谁?”宋江沉脸问道。
“滚开!”阎婆惜冷冷看了宋江几眼,宋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睁大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阎婆惜正待再说,紫袍男子笑笑道:“婆媳你是想保他性命么?”
阎婆惜脸色一下苍白,忽然向紫袍男子跪了下去。嘴里道:“婆惜不敢……婆惜不敢……”
紫袍男子笑笑道:“那就退到一旁,莫惹我生气。”阎婆惜不敢多说。乖乖的退到了紫袍人身后,再也不看宋江一眼。
宋江看着两人,真的快要疯掉了,这姘头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口气,什么?阎婆惜叫自己滚开是为保我性命?我他妈地今天看看谁要谁地命?
“你知道我是谁吗?”宋江看着紫袍男子,今天一定要在婆惜面前让这男子磕头求饶,让她知道知道,我宋江到底是什么角色。然后再把这对奸夫淫妇碎尸万段以消心头之恨。
紫袍男子笑着摇头。
宋江哼了一声,转头对身后的扈成和潘老大喊道:“潘大哥,扈兄弟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
潘老大和扈成脸色怪异的走过来,眼睛看着紫袍男子,似乎想跑掉,却又不敢。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青阳开国男潘爵爷,不说你肯定不知道。潘爵爷正是贵王千岁的叔父!这是奉议郎扈将军,就是当今圣上钦点,贵王旗下云麾将军的兄长!”宋江边说边得意地看了阎婆惜一眼,却见阎婆惜还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大眼睛眨呀眨地,只是望着紫袍男子神情。宋江不由得一阵泄气。
紫袍男子笑道:“好了,朋友也介绍完了,让路吧!”
宋江一愣,怎么他是这种反应?“你又是谁?总该告诉我知道吧。还有我小妾阎婆惜如何到了你的手上?”宋江大声质问。
紫袍男子叹口气,也不知道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这时从旁边走过来几名彪悍大汉,直直朝宋江走去,宋江一愣神儿。已经知道这是他的打手,极快的退了几步,正退到扈成和潘老大身边,嘴里大声对紫袍男子喊道:“有本事你就动手,我三兄弟怕过谁来?”还就不信你敢动手殴打贵王的叔父和云麾将军的兄长。
话音未落,扈成和潘老大已经见了鬼似的挣脱他的手,同时叫道:“谁是你兄弟?”
宋江正自晕,却见紫袍男子拉起阎婆惜径自走去,那些汉子见宋江跑开,也不来追,分散在紫袍男子身边随行。
宋江转头看向扈成和潘老大,却见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怪异,宋江急急道:“潘大哥,扈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兄弟可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潘老大苦笑道:“宋兄弟?你方才所说那女子是你小妾可是真地?”
宋江咬牙道:“那怎会有假?”
潘老大点点头,拍拍宋江肩膀道:“保重吧!“说着转身就走,宋江一愣,旁边的扈成一句话不说,转头跟在潘老大身后离去。
宋江跟在后面叫了几声,两人理也不理,走得越快了,转眼不见踪影。
宋江愣愣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冷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眼睛猛地向贵王府方向看去。
又呆了一会儿,宋江看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自己,急忙向自己北城的宅子走去,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抬眼见到附近正有一家车马行,小跑进去,拿出全身钱财雇了辆马车,吩咐马夫出城只管向南走后,就躲进了车厢中再不露面。
马车出了北平府,向南一直驰出百多里,当马夫实在忍耐不住,掀开车帘询问该走哪条路时才猛地现,车厢里的黑胖子身子断为两截,鲜血染满了车厢,车夫惊呼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