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道:“怎么不进去?”
石头恭敬地说道:“老爷不在,奴才哪里敢进您的书房呢?”
杜文浩进了书房,道:“说起来你算是我们云帆山庄半个主人呢。”
石头忙躬身道:“小的不敢当!”
杜文浩也不多说,让石头坐下说话。
石头道:“今天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杜文浩道:“你从早跟到天黑,我想着也应该有些收获的,没有被现吧?”
石头道:“应该没有。”
杜文浩反问道:“什么叫应该没有啊?”
石头走到门口看了看,正要将门关上,只见藿香走了过来,身后是才给她配的一个丫鬟。
藿香道:“管家回来了,之前后院洗衣房的婆子们还在找你呢。”
石头道:“若不不打紧的事情明天才说,我这里和老爷商量事情。”
藿香道:“应该不打紧吧。”说着听石头和杜文浩有事便没有进门就退下了。
石头关上门走到杜文浩面前站着,道:“事情是这样的……”
又有人敲门,石头轻叹一声,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之间是王润雪,赶紧微笑着躬身喊了一声二夫人。
王润雪进了门,道:“我猜你就在相公这里,怎么?你们说什么呢?”
杜文浩暂时还不想让王润雪担这个心,便趁着王润雪不备给石头使了一个眼色,石头会意,便笑着说道:“一早出去和从前一起逃难时认识的人见面叙旧,说起一个乡绅得了一种奇怪的男人的病,正回来讲给老爷听呢。”
王润雪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话题,自己听着不好,便道:“那行,你们说吧,回头你到我那里来一趟,有两家佃户交不出租子了,叫了从前杨千户的相熟来求个人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总是抛头露面不好,所以还是和你商量一下,让你去好了。”
石头道:“就是前两天来的那两家吗?”
王润雪说是,石头点头道:“那小的知道了,二夫人忙了一天赶紧回去歇息吧,小的处理好的就来回禀。”
王润雪起身道:“我听门房说你还没有吃饭,便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一些,一会儿就给你端过来。”
石头感激道:“小的哪里敢劳烦二夫人亲自操心呢,多谢二夫人了。”说完将王润雪送到门口,见她走了,这才回来。
杜文浩笑着说道:“你还是坐着吧,我之前说你已经是我们云帆山庄半个主子了你还不信,你看你二夫人还是关心你的。”
石头道:“小的知道,心里感激着老爷和夫人呢。”
杜文浩道:“好了,我看我们还是骑马进城去找个地方喝酒算了,反正你也没有吃饭,在家里总是有人找你说事,还不如进城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喝酒的好。”
石头道:“只是在外面人多眼杂的,小的怕……”
杜文浩笑了,道:“我看你是累糊涂了,你忘记五味堂旁边的庸园老爷子不是给了我们了吗?如今那是我们自己的酒楼了,说话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石头拍了拍自己的头,失声笑道:“瞧我的记性,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好的,不过小的意思还是带上车夫,喝了酒还是不要骑马的好。”
杜文浩笑了,道:“行,那我们就坐车去好了。”
石头道:“那老爷您在前门稍候着,我去后院牵马叫车夫,立刻便来。”
杜文浩走出书房,石头去了后院。
一炷香的功夫,杜文浩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庸园的门口。
伙计认得杜文浩的马车,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过来,掀开车帘,放下车凳,搀扶着杜文浩下了车,石头紧随其后。
之前庸园的掌柜和伙计都知道这个酒楼给了杜文浩了,以为他素日和杨睿不和,定然会从上到下一概换完,谁想非但一个没有换,反而还长了他们的工钱,管事的二夫人不但貌美而且心善,对于晚上打更之后才能回家的伙计还是要另外工钱的,大家心里感激,做事就更加卖力了。
庸园的掌柜姓尹,原是苗族,性格豪爽,但是却粗中有细,庸园让他打理的一直不错。
尹掌柜迎上前来亲自将杜文浩和石头接到楼上的雅间坐下,恭敬地问道:“老爷和管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石头道:“老爷是想吃我们庸园的菜了,赶紧给我们上几个可口的菜来,然后来一壶好酒。”
杜文浩笑着说道:“一壶哪里够喝?”
尹掌柜道:“老爷说的好,男人喝酒不是拿壶是拿坛子的。”
石头点了点尹掌柜,笑着说道:“你啊,好吧,那就随你吧,动作快些就是。”
尹掌柜答应着正要退下,突然石头起身走到门前侧耳听了听,道:“隔壁的房间是谁?
尹掌柜道:“是大老爷在宴请几个朋友,也不要我们进去。”
石头道:“都是一些什么人,秀山郡大概没有你尹掌柜不认识的人吧?”
尹掌柜笑着说道:“这几个还真是不认得的。”
杜文浩见石头古怪,便对尹掌柜说道:“那你下去准备酒菜吧。”
尹掌柜要走,石头又道:“如果孙大人一会儿问起,切记不能说我们在隔壁吃饭,还有别的房间吗?我们换一下。”
尹掌柜道:“您是知道的,庸园晚上从来没有空的雅间,这一间也是上一次二夫人吩咐专门长期为老爷留下的,所以才没有人。”
杜文浩道:“算了,就这么也好,你去吧。”
尹掌柜退了将门关上了。
杜文浩见石头又到靠着隔壁的墙贴着听,便道:“你听什么呢?”
石头走到杜文浩身边低声说道:“老爷,您知道我今天说的奇怪是什么事情吗?”
杜文浩见之前石头那么古怪,又听他这么说,便觉得此事确实蹊跷,甚至和隔壁的孙和有关,便伸手指了指隔壁,道:“不会说是奇怪的就是他吧?”
石头坐在杜文浩的旁边,低声说道:“今天一早我跟着那王十八本来出了城,可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转身有回到城中,开始带着我乱转,我之前以为我被他现,正想着不好,岂料他们六七个人分成好几路,我当时只想着那王十八是他们的头儿,跟着他才是道理。”
杜文浩见石头说的和柯尧差不多,便道:“那你跟着那王十八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石头道:“那王十八是个老狐狸,和别的人分开之后一直在城里瞎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什么也不买,后来跟到一个茶馆,他进了一个雅间,我便在隔壁的房间等着,一会儿和他分开的几个人都去了那个雅间,先是喝酒吃饭,大概就要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想着大概没有什么希望,正要走,突然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已经将跟踪的人解决了。”
石头说道这里停下来,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不知道石头是什么意思,心想若真是那王十八的同党,那里看自己的目的大概就是已经怀疑自己了,想从自己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来,便故作惊讶,道:“那王十八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多人跟着,那后来呢?”
石头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脚步声,便住了嘴,一会儿伙计端来了酒菜。
石头问道:“客人还很多吗?”
伙计道:“可不是吗?眼瞅着马上就是中秋了,又要红火一阵子。”
石头让伙计下去将门关上,道:“不要让人过来打扰,我和姥爷有事要商量。”
伙计点头应允,然后退下了。
石头给杜文浩斟了酒,接着说道:“后来我细细地听了,原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听说身手还厉害,不过终究不敌王十八的手下,还是受伤了。”
杜文浩道:“那就好,只要没有现你,别人我们也顾不得了。”
石头道:“而且那个老妇听说也逃走了,他们追出好远,最后还是给追丢了。”
杜文浩道:“看来那王十八的仇家还不少啊。”
石头道:“当时小的也这么想,后来他们吃完了饭,王十八说要走上面的人商量运货的事情,我便先下了楼,在巷口的暗处等着,等他们出来后,几个人跟着王十八去了孙家。”
杜文浩愕然,道:“这么明目张胆的,不会吧?”
石头道:“自然不是从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的。”
这时隔壁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石头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了看,只见孙和和几个生面孔走了出来,石头小声说道:“老爷,您过来看看这些人您在孙和的家里见过吗?”
杜文浩上前看了看,摇了摇头,道:“都是没有见过的,不过从穿着上看,应该和王十八他们不是一伙的。”
孙和带着那些人下了楼,结账之后便走了。
杜文浩和石头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边喝酒边说话。
石头道:“我没有办法进去,只得在侧门不远处一个小酒馆等着,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王十八和他的手下出来。”
杜文浩道:“那你见到孙和了吗?”
石头道:“看见了,他亲自从侧门将他们送了出来,见他和王十八十分亲热的样子,我就觉得十分奇怪。”
杜文浩道:“那后来呢?”
石头道:“王十八他们骑着各自的马出了城,我一直跟着,见他们过了十里长亭,就不敢继续跟着,担心有诈,就小的一个人,势单力薄。”
杜文浩道:“这么说,我们还是不知道王十八他们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石头道:“小的无能。”
杜文浩道:“也不着急,他们既然过了十里长亭,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确实不能贸然再追,算了,心急不得,你安全回来就是最好了。”
石头道:“要不小的这几天守在那孙和的门外,兴许那王十八还会出现呢?”
杜文浩道:“不用了,这不是守株待兔吗?没有必要,他儿子还在我们这里,担心什么?”
石头道:“老爷,有句话小的不知当不当讲?”
杜文浩笑着说道:“你说就是。”
石头道:“老爷和孙大人走到那么近,您就从来未在孙家见过那王十八吗?”
杜文浩道:“怎么,你怀疑我?”
石头赶紧起身跪下,道:“小的怎么敢呢?再说了,若是您认识那王十八那一天晚上他也不会提刀拿枪地上门来对老爷您还如此的不恭不敬。”
杜文浩让石头起来,道:“说实话,我不过给那孙家小姐看病才和她走的近些,她父亲反倒没有和她还有柳子旭那样的交情了。”
石头起身坐下,道:“老爷,那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不管了吧?反正我们自己做我们的生意,家里护院那么多,院墙也加固了,不去招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杜文浩笑着说道:“怎么,你石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石头笑了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万一让那孙和知道我们在查他和王十八,陷害先生怎么办?而且只要那王十八和王五不骚扰我们,我们也不用管别人的事情。”
杜文浩心想,如果我不知道你石头从前的底细,我大概还真是以为你就是为了我好,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怀疑你的用心了,说不一定你和那王十八一伙,现在在打探我的口风,或是借机告诫我不要多管闲事,也或是告诉我,你们和那个孙和是有关系的,如今孙和的千金今非昔比,我若是管,那就是胳膊和大腿的关系,哼,你小子想试我,你还嫩了些!
杜文浩淡然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的,好吧,你说不管哪就不管了,只要家人是安全的,我也不想管别人的闲事。”
两个人正吃着,突然有人使劲地敲门,石头将门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味堂的伙计。
石头愕然,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