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哼哧哼哧的笑着,揭开被子道:“楚小姐,我晚上习惯裸睡。”
楚亦凝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黄宣其实是不裸睡的,但这句话太好使了,忍不住就用用。他是不知道,这也就是用在了楚亦凝身上,换上一位其他位面的小美女,指不定还想看看呢。
腓特烈在他的餐桌上慢吞吞的吃着早餐,并客气的让黄宣和楚亦凝一起来。要不怎么说德国人是欧洲的乡下人,还被同为乡下人的英国佬讥讽为蛮夷,在最重视礼节的王室,腓特烈就这样自己开嚼了,若说他不准备把黄宣两人当作客人也就罢了,他一边吃还一边邀请二人入席。
话说这样的事情,黄宣以前就见自己干过。
其实黄宣一定不想知道,二战时不可一世的德国人,此刻已然比中世纪进步太多了,至少他们不把厕所的下水道与餐厅连在一起——据说曾经有位选帝侯先生,与他的大将们商议军情的时候,地板不幸塌陷,客厅的众人尽皆泡在了粪水当中。
难以想象,在没有良好的通风条件和阻臭条件下,这些君臣们是如何站在粪池上商议军情的,估计最大的可能是,运用人类鼻子能“被同化”的优势吧。
黄宣很幸运,1709年的时候,德国人的房间里虽然依旧苍蝇横行,依旧没有完善的下水,尤其是粪便处理系统,可是他们不再把房间的下面挖空当粪池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厕所。
围绕着客厅的是一排二十几个带刀侍卫,大抵就是德国版展昭的货色,个个人高马大,眼盯着黄宣的那碗红肠汤。
楚亦凝对桌上的早餐压根是就看一眼,看着黄宣吸溜吸溜的喝饱了汤,杏目圆瞪的等着他说话。
黄宣故意摸摸嘴,等腓特烈吃的痛快了才道:“奥古斯塔斯先生,咱们现在去你的矿场?”
他现在却是不再说报酬的事情了。
腓特烈可惜的看了一眼碗里剩下的几根菜叶,用叉子捞了捞,没有成功,大度的起身道:“走吧。”
门口的马车同样是按照法国的奢华方式制造的,大的能让犀牛横着睡,黄宣没有了和楚亦凝肩碰肩的希望,自顾自的看起来能量屏,他得现学现卖,教人家炼金师做瓷器。
好在洛林昨天已经委托李生刚找来了专业人士,认认真真的在那里给他电话连线,除了声音有点延迟,倒是无甚影响。
大炼金师贝特格原本在柏林研究瓷器,结果把钱用完了,普鲁士的腓特烈大帝将之招了过去,这厮干了一段时间,没出成绩,害怕被砍了脑袋,于是逃到了萨克森这位腓特烈先生手下——整个欧洲的名字混乱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看来历史学家使用绰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同样的腓特烈还有腓特烈大帝的父亲,腓特烈.威廉一世,被称作“士兵国王”,最早被人们记住的腓特烈一世则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红胡子”腓特烈,那已经是1000年前的事情了。此外,勃兰登堡选帝侯另有位腓特烈一世,他是卢森堡家族腓特烈五世的儿子,在家族内是腓特烈一世,就像奥古斯塔斯一世是他在萨克森的称呼,而去了波兰,就被叫做奥古斯塔斯二世。被叫做腓特烈一世的还有丹麦国王,奥地利公爵,图瓦本公爵……,剩下的五世六世还有不少,这些自然是不算普通贵族的。
欧洲的史学家是群可怜的家伙!
当然,腓特烈大帝是专属于普鲁士的腓特烈.威廉二世的,作为一名大帝,他自然要有大杀器,贝特格害怕他也是理所应当,带着已经研究了一半的技术来找最喜欢瓷器的强力王,很幸运的得到了庇护。
腓特烈对昨天晚上楚亦凝表现出来的速度力量佩服万分,今天继续涎着脸献殷勤,他不怎么在乎两人深夜闯入自己宫殿的无礼,这样的事情在18世纪的欧洲,几乎每天都在生。
若是再晚上两年来,这贝特格多半就能糊弄出最简单的硬瓷器,然后赚到大箱大箱的银币,欧洲君主对手下还是比较好的,这里说的手下当然是自由民,农奴是不算在内的。
马车咕噜咕噜的走了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德累斯顿周边的一个小镇,奥古斯塔斯二世是很明白保密的原理的,威尼斯玻璃匠的跳槽充分说明了工业间谍的价值,等到瓷器研制成功他还会把工厂迁到更远的麦森小镇上去,麦森品牌在21世纪已经是整个欧洲最著名的瓷器品牌了。
贝特格是个高壮的家伙,不满的在小镇门口迎接奥古斯塔斯二世一行。他已经研究出了烧釉等工艺,因此对黄宣的到来颇为不满,认为他会剥夺自己瓷器第一人的称号——在当时的欧洲看来,中国制作瓷器的人,自然不能算在其中了。
奥古斯塔斯二世力挺黄宣的道:“这位中国人是中国的御用大师,康熙的。”
这个时期,欧洲人最常见到的瓷器就是康熙朝的瓷器,奥古斯塔斯用600名骑兵换到的瓷器,也是康熙朝的瓷器,这与中国本土喜欢宋代官窑瓷器是有着明显区别的——原因也很简单,从泉州将瓷器送到欧洲,涨价大约两三万倍的样子,那官窑瓷器再涨价两三万倍,欧洲人怎能可能会买?他们也不能理解官窑瓷器为何要比康熙瓷器贵几千倍的道理。
或许是欧洲的皇室太多了,贝特格昂起脖子道:“我也是萨克森的御用瓷器大师。”
黄宣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