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更奇怪了,“既然是乌桓人,为何会在我的军中?”
黑夫说:“我虽是乌桓人,不过……后来被蹋顿卖去辽东鲜卑的时候,被大人救下。”
原来,是个奴隶!
赵云倒是不甚在意黑夫的身份,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还是他刚到白狼城的时候,乌桓人掳掠了一批汉民,准备把这些人卖去辽东鲜卑人做奴隶。在运输的途中,被赵云拦截下来。大多数奴隶都走了,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留在了军中效力。想必这黑夫,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到了赵云的麾下。
但赵云还是奇怪……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奴隶,可印象中,乌桓人好像都离开了。
“黑夫,当时既然我已经放了你,为何不回家呢?”
“我……没有家了!”
黑夫憨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意。
“我的家,被蹋顿给毁了,回去乌桓的话,还不是死路一条?而且,大人您管黑夫吃饭穿衣,在白狼城,黑夫过的很开心。只要大人不嫌弃,黑夫愿跟随大人。”
田豫在旁边听着,轻轻点头。
“子龙,我观黑夫也颇有勇武,不若就留在你帐下当个亲兵吧。”
赵云想了想,当下道:“黑夫,你可愿做我的亲卫?”
“管吃饱不?”
赵云和田豫都笑了,点头说:“这个是当然了,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那黑夫愿意!”
当下,田豫派人给黑夫换衣服。
而后和赵云说:“子龙,你今日和吕布一战,虽然是平分秋色,可是就吕布而言,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明日一早,他就会对望日楼展开最凶猛的攻击。”
赵云点头,“国让放心,云一息尚存,吕布就休想攻破望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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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豫所推测的一点都不错。
吕布长这么大,就算是对董俷,还有在云中被和连袁绍偷袭,都没有今日这般狼狈。
那高傲的性情,怎能允许他忍下这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吕布在望日楼下再次叫阵,但是赵云却对他的挑战,丝毫不予理睬。
恼羞成怒之下,吕布对卢龙塞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依靠着卢龙塞险要的地形,赵云坚守不出。短短数日,望日楼下,是尸横遍野。
吕布损失颇为惨重,使出了许多招数,可是赵云根本就不理睬。
一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喝闷酒,心道:自我出道之后,除了那头暴虎之外,还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的狼狈。可恨这赵云,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为何此前全不知晓?
也难怪,当年在成皋时,吕布已经名扬天下,可赵云还是个无名小卒。
虽然有过交手,但吕布又怎可能把赵云记在心中?可战事胶着,只恐天下人耻笑。
拿不下卢龙塞,还损了大将郝萌。
这一回脸面可是丢大了……
正闷闷不乐,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田畴押运粮草抵达。
吕布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田畴走进了大帐。和吕布行过主从之礼后,问道:“听说主公这里不顺利?”
“布实小看了天下英雄,没想到这卢龙塞,也是藏龙卧虎啊。”
田畴笑了,“主公,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耿耿于怀呢?依我看,卢龙塞不出旬日,必将落入主公之手。”
“哦,此话怎讲?”
“太初先生在我来的时候,有一封密信让我交给主公。”
说着话,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吕布。吕布接过来,就着大帐中的光亮看完了信件,脸上的乌云,却已经是一扫而空,“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来,令支当入我手中。”
当下命人摆下了酒宴,款待田畴。
第二天,吕布继续猛攻卢龙塞,不过这心情却已经和早先有所不同了。
守关的赵云和田豫,敏锐的觉察到了吕布军的攻势变化。那攻势看似很猛烈,可实际上……
赵云忍不住问:“果然,可看出些许端倪?”
田豫沉思片刻之后,脸色突然一变,“不好,那恶虎莫非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请国让说明。”
田豫道:“吕布在这里大张旗鼓,却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卢龙塞。如此一来,令支方向定然放松了戒备。若是我指挥,定然会出奇兵,渡龙鲜水,奇袭令支。”
龙鲜水,是一条河流的名字。
位于右北平和辽西之间,原是一条天然屏障。
可如果公孙范把注意力集中于卢龙塞的话,对龙鲜水的防御,定然是非常松弛。
过了龙鲜水,可就是令支城了!
赵云明白了田豫的意思之后,也是脸色惨白。
“国让,立刻派人提醒公孙大人,莫要让吕布得手!”
田豫摇摇头,轻声说:“现在……只怕是已经晚了。吕布在这里陈兵已经有二十日光景,如果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令支现在……子龙,若是如此,我们当思退路。”
退路……
赵云的心里咯噔一下:若是令支完了,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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