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言尊啊，让我们重新活过来不过是说说话的事情。洛青烟的灵魂对你那么重要，你要了她的灵魂不也是为了救活她么。既然这样，你就把我也一起救活吧。”怨灵一边说，脸上一边露出了笑容，似乎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

“你想让我把你救活？”洛然看着怨灵，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动。

怨灵不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是太过分、还是太简单。他生前对言尊也不了解，只是听说过银发血眸的人，乃是主宰天地的尊者，说出去的话就会实现。他试探着说道：“要是你能够看在我们患难与共的份儿上，可以让我活过来之后还能恢复生前的实力就更好了。”

他生前是神纹八阶的高手，要不是他一直在暗处为洛宗做事，身份不能曝光，以他的实力都可以当长老了。

“患难与共……”洛然淡淡的看着怨灵，血色眸子越来越清冷。不过是告诉她结界在哪儿就说与她患难与共，那她出手破结界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同出手呢？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别说她现在没有实力将死人救回来，就是有实力救人也不会救他的。一个只知道抱怨又永远无法满足的人，救了也是祸害。

怨灵听不出洛然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可他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其实我想恢复以前的实力，是为了继续为宗族效力的。”

“我死的时候才一百多岁，刚进阶到八阶，就在战斗中被人杀死了。我觉得对不起宗族多年的培养，所以我想活过来，继续效力宗族。”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因为你是分家弟子，所以一直得不到宗族重视。也是因为这一点，你才化为怨灵的。”洛然拆穿他，但是却饶有兴趣的等待着他下文，似乎想知道他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我、我那是因为宗族待我不公！”怨灵恨恨地吼道：“我为宗族效命，可他们就连最初许诺我的都没有实现。我不过是想让父亲和族人过得好一点，可最后呢，得到了什么？我死了，父亲和族人再次被宗族无视。我奉献一生换来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的施舍罢了。”

洛然眯着眼，分析怨灵的话到底含着几分真假。“所以你恨洛宗，化为怨灵将洛宗进到煞墓的人都杀了。”

“不，我没有！”怨灵忽然冷笑一声，说道：“那些进入煞墓的人，都是心智不坚定的人，我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连自己本心也守不好了。他们之所以会死，是被自己的贪婪，欲、念，嫉妒……种种负面的情绪害死的，他们是死在他们自己手上的。”

“可让他们情绪爆发的人，还不是你么？”

“是我，我只不过是让时间提前了而已。”怨灵不避讳洛然的目光，眼神里竟然是罕见的坦荡。“你不是言尊么，你不是主宰天地么，那现在，我请你为我做主可好？我一生为宗族奉献，死后连名字都不曾留下，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连来过的足迹都被抹除。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可我不甘的，却是宗族不守信用！在我死后，抛弃我的家族不闻不问，那请问言尊陛下，我用我一生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随着怨灵的话，天地间竟是变得虚幻了起来，无数个幻影从四面八方涌来。空中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只有洛然、怨灵还有那些虚幻的景象。

景象各不相同，有的看起来只有一两岁，在母亲的怀中挥舞着小手，笑得懵懂无知；有的是十几岁的孩子，在机关阵法中刻苦修炼，身上伤痕累累、青紫一片；有的是三十几岁的男子，在暗夜中飞奔，眼神狠辣的夺取人命，即使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下起手来也毫不犹豫……

这些景象各自闪烁着，每一个都看得很清楚，却无法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