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复耕(1 / 2)

大宋武夫 引弓 2552 字 2022-10-28

他私离沧州当然也有可能被弹劾成“擅离防地。”但这种事枢密院补个手续就好,虱子多了不痒。

呼延庚回到汴梁城之后,没有回张崇家,而是直接去了枢密院。

“张相公,末将请招抚两河红巾。”

张叔夜听到这话,便请河北招抚使张所一同来商议。

张所听完呼延庚介绍两河红巾的情况,大喜:“此吾所欲也。”

张叔夜面露愁容:“前日王彦率七千人马,北出太行,说有当地豪杰数十万来投。我请宰执们拨付钱粮,以为犒军,却受到少宰何栗的斥责。”

“钱粮再来想办法,实在不行,可以屯田。”呼延庚道,“末将现在需要招抚的一个名义。”

张所道:“我身为招抚使,给你这个名义不是问题,难在宰执一关,唉,这还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原来呼延庚借口没有门下省给事中的“书读”而打死了王时雍,现在三省犹重程序,诏书和宰执的手谕,不在三省走个来回,根本不出去。而现在三省五相,至少有三个都和张叔夜过不去。

“末将只想问:王节帅和杨安抚的两军,粮草是在河间府统一调拨吗?”

张所闻弦歌而知雅意:“你要挪用粮草给贼寇?此事断断不行。”

张叔夜道:“庶康,你想法是好的,不过区区贼寇,断难成事,宋江如此威势,老夫之用一千厢军,便平了他,何况如狼似虎的金人呢?”

张叔夜现在一方面看不起义军的战斗力,另一方面,也不愿“招抚贼寇”给自己惹麻烦,这就比较难办了。

呼延庚从枢密院出来,稍感沮丧,他回到张崇家,问张崇的意见。

张崇奇怪的说:“庶康,你是国朝勋贵,为何将区区贼寇看得如此之重。眼下张枢密收到小人攻击,你不要给他添麻烦。”张崇也不愿意帮忙,“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婵妹。”

呼延庚呆在屋子里,取来一张纸,横着写上:李纲、何栗、孙傅、宗泽、黄潜善、张叔夜、许翰、张所,这些对两河战局和招抚义军有决策权的人的名字。

竖的方向写上:保扶赵谌、扶植赵构、恢复河北、安抚流亡、打击政敌、兼并土地、获取财富等各位宰执可能的利益。

呼延庚开始做穿越前最擅长做的事情:利益分析。经过这一番分析,呼延庚觉,与其单纯的招抚义军,不如打出河北复田的口号,争取河北世家的支持。

北宋在土地政策上,采取了与以往不同的态度,即采取“不抑兼并”和“田制不立”的政策,纵容地主兼并农民的土地。到北宋中期,更达到了“势官富姓,占田无限,兼并伪冒,习以成俗” (《宋史?食货志》)。北宋政府控制的纳税土地日益减少,纳税土地仅占全国耕地面积的十分之三左右,大部分耕地都被官僚、豪绅、吏胥及寺观地主所占有。

河北是北宋时期土地兼并极其严重的地区,呼延庚在沧州与柴进的交涉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金兵的到来恰恰打破了河北大族对土地的控制,而且这些大地主多半都逃到了汴梁或者洛阳。即使他们现在仍在名义上保留着对这些土地的控制也没什么用,因为佃户全跑光了,今年肯定没有收成。

如果这些河北大族要让自己的土地复耕,最简单的作法就是招抚流民,但招抚流民这种事情,非得有朝廷的名义不可。而只要拿到了招抚流民,复耕土地的名义,在具体执行的时候,就看呼延庚的操作了。

呼延庚想通了这一层,不由得高兴得手舞足蹈,哗啦!打翻了手边的一个碗,原来是张婵给他准备的宵夜。

张婵和黛绢闻声进来收拾,呼延庚把刚才写的纸在汤汁里浸透了,这张纸上直接写着赵谌赵构的名字,可不能让人看见。

事不宜迟,他马上更衣去张所家。

张所没有计较呼延庚的失礼,直接问他:“可有良策。”

“请河北世家大族上书,请朝廷组织河北田土复耕。”

“如何办来?”

呼延庚解释,其实是河北招抚司成为总承包方,或者总佃农,将河北的土地承揽下来,招抚流民复耕。

“收成如何分配?”

“分三类,朝廷的税,也就是流民本身的消耗,世家大族的收益。”呼延庚总结说,“交够朝廷的,留足流民的,剩下的都是河北大族的。”

张所思量了一会,似乎这个方案,在汴梁和洛阳的大族确实能够接受。现在河北闹兵灾,他们肯定是没有收成,在河北招抚流民,给这些大族上缴三分之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总比完全什么都没有好。

“庶康,这个想法好,我明日便与张枢密商议。”

“招抚,不能等到明天,要只争朝夕。”

“好一个只争朝夕,待吾更衣,我们马上去见张枢密和李相公。”

呼延庚从李纲家中出来的时候,他怀中揣着李纲亲手写的奏折,待朱凤琏同意了这道奏,就会让中书舍人制词和书读,李纲和宗泽两位宰执副署,门下省书行,最后交到张叔夜手上由宣抚司执行。

现在的中书舍人是太后的联宗朱胜非,张所有位学生在门下省任兵科给事中,所以只要朱凤琏点了头,这道“河北复耕”的诏书就出来了。

呼延庚打马跑在凌晨四更天的汴梁,这一套操作的核心,就是连夜把所有的流程都走完,在何栗、黄潜流、李回等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圣旨已经到了宣抚司,然后具体操作,就由着呼延庚了。

呼延庚到了宣德门,主管宫中宿卫的还是徐宁,他安排呼延庚在睿思殿等候。过了好久,朱凤琏才睡眼惺忪的来了,头也没好好梳,简单的扎在一起,也没用纱巾遮面,路过呼延庚身边时象征性的用手挡了挡,随即走道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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