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代州的各项事务大体成型,赵邦杰守繁峙,其余人分守各县,代州各地的豪强也把家丁送来。多数豪强送了三四十人,意思意思。
呼延庚等人还在繁峙,他走到军营的老营所在,轻轻的扶着一刻树枝。折月岚正操练着一群小小的红巾。他看着孩子们早早成熟的脸,一阵黯然。
抬头望去,夕阳正照耀着这个安静祥和的老营,晚霞灿烂,若火若血。涂洒在孩子们手中的短矛之上。这些孩子已经开始练习长虹之阵。
代州豪强对他敷衍,呼延庚如何看不出来,他只好又找了马扩等人来商议。赵邦杰重提联姻之议,其实这是个非常实惠有效的建议。
“折三娘绝无可能给人做妾,而普通的军汉,只怕折三娘子看不入眼,不如我军将领,与代州诸豪强皆联姻,细线凝结成绳,当可无忧。”
红巾在暂时解决了落脚之地后,就要在地方上建立根本,河东之地田土贫瘠,不适合屯田,眼下暂且采取联姻之策,先将豪强笼络过来,待再次打退金兵,树立威信,在利用姻亲的方式,在各堡寨内部建立新保甲。
“如此,有利之处在于代州诸豪强将同心同德,不利之处,在于我军将困于代州诸豪之利益,挣扎也不可动。”
“先如此将就吧”呼延庚想得很清楚,他在代州没有根基,要像当年晋察冀根据地一样动群众根本不可能,只能借助传统的婚姻和权谋,“我明日与折三娘子一同出城,拜访众位豪强,以安诸位豪强之心。”
繁峙东门,呼延庚骑在马上渐渐的远离县城。马扩与代州豪强程方望、路甲跟在呼延庚的身边。马扩在城门处,直到呼延庚的人影消失不见,马扩才对身边诸人道:“将军如今将代州托付与我等,在将军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得懈怠。”
众人肃声称诺,马扩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将军一向不以军法约束,但我军人众渐渐多,杂有顽劣之徒,代州居民多有怨声。”
马扩高声说道:“将军名声仁义,若以刑令约束,则有损来日招揽众人。因而出代州之前,令我约束众人,严肃军纪。勿使我等红巾变成群氓众寇,号令不行。当日汝等众人皆在当场。将军走后,应与我配合。”
众人纷纷应诺。马扩这才有些放心。他本是虎视鹰扬的豪杰,不然也没法做出联金灭辽的伟业,但近两年遭遇太多挫折,他时常感到背后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他害了大宋江山。
马扩下命令,心中缺乏底气,看着众人应诺,他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看着一众人逐渐散去,马扩登上城头,呼延庚的队伍,已经远远的走开。他的心中有些隐隐不安,或许有事情要生。
但一想到豪强们已经送了一些兵马示好,心中便有些释然。或许将军还有震慑与安抚代州诸位豪强地意思在里边吧。
代州郊外,野草深深的将大地掩埋起来,山风将野草不时的吹伏在地,众人能够看到在阳光下惨淡的白骨从野草中露了出来。不时有一些破烂的村庄,野草已经淹没了房屋上的稻草。
偶尔经过的几个有人的村寨,还在田地中耕作的人群在惊惶的叫喊声中立刻缩回了被用树木扎起来的寨子之中。
呼延庚和折月岚在最前,高宠带着两百骑兵,武松带着几十名步兵也骑着马,跟在后面大约两百步的距离。都在呼延庚的背嵬军中担任指挥使,武松和高宠也熟悉起来,说话也随意了些。
“高王爷,将主和折家三娘子倒有些像令姐一般情形。”
高宠沉着脸:“镇府是吾家将主,吾姐年纪也长于高宠,他们的事,高宠不好乱说话。”
“那王爷你愿不愿意将主成为你姐夫呢?”
“吾高家,皇后也出过三个,何曾与人做平妻?只是吾年纪,辈分,都不够插嘴。现下只求,若是将主要娶吾姐,须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其他的事,吾也多言不得。”
高宠沉默了一会:“将主什么都好,就是将男女之事太过放在心上,以后有可能会耽误大事。”
这时,前面的呼延庚叫道:“各人加把劲,要在天黑之前到达程方望望的坞堡。”
这时,赵邦杰却匆匆的赶了过来。
“将军,方才那老人见我们红巾旗号,战战兢兢,属下再三问起,方才说道几日前后一股贼人流窜,冒红巾旗号,掳掠小寨。因而见到我等才闭寨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