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本可曾婚配?”呼延庚现在真的不把张宪当外人了,叫着他的字。
“尚未订亲。”
“太好了,吾必向圣人上书,为宗本求一门好亲。”
张宪毕竟才十九岁,而且张所家教甚严,听到这话,他不由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呼延庚道:“且不说这些,宗本到代州来,倒是有一桩喜事。三日后,五台县就要办集体婚礼了。”
建炎二年的代州红巾沉浸在婚礼的庆典之中。这个婚礼在很多年后依然被人记起,不是因为他豪华铺张,而是因为在这一天,红巾军上下有上千人在同一时刻祭拜天地。
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夸张的集体婚礼,从此被那些热爱流传各种消息的士林所记载,成为南北上层人物谈笑的共同话题之一。
作出这个决定的河北河东宣抚司走马承受,河北东路照付判官,河朔四镇都统制,定州防御使,横海团练使,并州刺史呼延庚,以红巾上下同心同力与节约花费的理由,强行的将将这个夸张的婚礼推行下去。
除了红巾的各个指挥使的联姻之外,还有被呼延庚以各种理由指婚的数百红巾公士。
婚礼从早晨开始,在战乱之中,所有的礼节都被简化,红巾帅呼延庚甚至给这一场婚礼染上了自己独特的趣味。
数百新娘,即代州豪强的女儿,亲属,婢女,族女,佃户的家的女儿,寡妇……是被呼延庚安置在校场的一侧,而他们的亲人们,以及豪强们陪伴着他们。
而新郎们则从校场的另外一侧出,一边敲打着盾牌,一边高歌迎向新娘们。当充当女方亲属的领袖的程方望带着新娘们出现在营地门口的时候,独特的事情忽然生。
凄厉的号角声在程方望送亲的队列之侧猛然响起,一队左衽胡衣的金兵向着送亲的队伍冲杀了过来。
随即,他看到了迎亲的新郎与新娘同时拿起棍棒,向着金兵攻杀过去。一阵阵鼓声中,金兵败退下去,红巾军护卫着他们的新娘,向着营地侧面的一处高台进。
呼延庚带着目前在代州的主要将佐站在高台上。在结婚的红巾带着新娘要向他拜谢的时候,呼延庚叫道:“今天大喜的日子,这些俗礼就免了吧。谁也不许下跪。”
待众人安静了,呼延庚道:“抓紧时间,大伙儿就赶紧入洞房生孩子吧。嗯,结婚就是为了生孩子,六月一日就定做是儿童节吧。好了,传吾号令,入洞房了!”
折月岚站在呼延庚身边,听到这话,暗暗笑:“这也能传号令?”
真的有军汉整齐的大喊:“入洞房了!”
这时,折月岚感觉呼延庚握住了自己的手。她顿时羞怒交加。但高台之上,众目睽睽,她又不愿意用力甩开,让大家注意到这里。可恨的是,呼延庚还用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擦动。
终于等大家都散了,折月岚才甩开呼延庚的手,说了句:“请将军自重。”扭头就走。
路眉在折月岚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她没有随折月岚离去,而是拖后几步,对呼延庚说道:“你不要脸,欺负我一个罪人也就罢了,折姐姐多好的人呀,你还欺负她。”
呼延庚道:“正因为她人好,我才想娶她呀。”看了看路眉的神色,他又补充说:“放心吧,我不会强迫她的,一定让她心甘情愿。”
“哼,你想得美,折姐姐是代州折家唯一的传人,生孩子要姓折的。绝不可能给人做小。”
“生孩子姓折,这是她对你说的吗?”呼延庚来兴趣了。
“不告诉你。”
呼延庚看着路眉的样子,走到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脖子:“你今晚再来报仇吧。”
“你一边去。”路眉说完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