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笼络,也莫如变成一家人。”
“唉。张婵叹了口气。
“主母休得烦恼,老爷要娶小的,您也拦不住,不若索性做的大方些,占得一个贤字。再说,三娘子若是主母揽进门来的,也好为您固宠。”
“现在围城呢,待解围了再说吧。”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城外敌军大集,传来阵阵欢呼声。
折月岚已经赶到城头,和宣赞并肩站立,望着城外的敌军,折月岚突然问:“那是王渊吗?他身边是文官?”
“是将官的铠甲,多半是王渊本人。”
这时,王渊带着身边的几个文官到了城下三百步的距离。
折月岚边上有小吏叫道:“那是王公,那是谢公,还有陈公。是各个知县。”
原来是盐山、乐陵、南皮三县的知县。王渊对这三人说了句什么,这三人就开始向城上喊话,大意是奉安抚使张益谦令,将沧州交给王渊驻防,让清池县不要违背安抚使得命令。
这三人一喊,在城上引起了一阵惶恐。毕竟沧州还是大宋的治下,既然其余三县的县令都接受了安抚使的命令,那这个命令还是合理的吧。
连宣赞都有些动摇了。
折月岚脸色一凛:“城上诸军,回我话语,孰人给汝饭吃?”
亲信的军士一起回答:“呼将主。”
“孰人给汝衣穿?”
“呼将主。”已经有许多军士回答了
“孰人救汝性命?”
“呼将主。”这一面城墙的军汉和百姓齐声呼喊
“孰人与金贼苦战?”
“呼将主。”更多的人加入了回答.
“孰人是沧州真父母?”
“呼将主,呼将主。”这一串回答山呼海啸,好似全城的兵卒都在呼喊。
既然呼延庚才是沧州真父母官,那该听谁的命令还用说吗?
折月岚拔出随身的佩剑:“此乃折家断珏剑,朝廷如有责难,自有此剑当之。尔等只消奋勇杀敌。”
折月岚将佩剑插回剑鞘,又从旁取了一张弓,挽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三名文官之一,折月岚高声叫骂:“不能为国守土,不能护百姓平安,不能明辨是非,不能威武不屈。留尔等何用。”
另两名县令打马掉头便走。城上的军汉们见文官退却,对折月岚的信任又多了一层,欢呼起来。
远处,王渊的中军处响起了鼓声,护城河外的敌军士卒重新开始前进,并加快了脚步,在一万人的狂呼声中展开了又一次的攻城。
因为王渊部的疲兵战术,守卒昨夜本就没休息好,天一亮就又迎来了敌人三个时辰不间断的进攻,无不疲惫不堪。一个上午,守卫东城墙的八百余武装卫军就伤亡了近百。
“这可不行。咱们就这么多士卒,死一个少一个。贼兵人多势众,他们不怕伤亡,咱们怕。得想个办法扭转局面。”
在打退了王渊部士卒的一次进攻后,折月岚把分散在城头各处的指挥使,或者叫上级大队指挥虞侯们聚在一起。
宣赞按着膝盖,半站起身子,探头往城下瞧了眼。
此时城下只剩下,被守卒推倒的云梯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云梯是赶制出来的,不太坚固,倒地后大多即四五分裂,散落了一地的木头、枝杈。
尸体大部分是王渊部士卒的,也有少量武装卫军的。相比昨天,今天的王渊部士卒斗志昂扬,只折月岚亲眼看到的,就有三个武装卫军被攀上城头的王渊部士卒抱着一块儿跌落城下。
想来是有文官撑腰,让他们胆壮了些。
一天半的鏖战,城外的雪地早被王渊部士卒踩得泥泞不堪,现又被鲜血浸透,配上尸体、断裂散落的云梯,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令人不觉回想起刚才激烈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