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拿起手中的一块烤肉,扔给张宪,自己手中拿起一块,呵呵笑道:“本来我等想诱歼附近的一股骑兵,却不想被你破坏。”
“我等要护送张招抚前往沧州,确实不该节外生枝。”张宪是张所得亲儿子,但在高宠面前,他一本正经的用官位称呼自己的父亲,以示护送张所这件事是呼延庚的命令,而非张宪的私事。
张宪和高宠奉呼延庚命令,到河北西路接应张所。本来很顺利的找到张所,可张所却不愿走。“若吾离去,河北西路生民若何。”
现在呼延庚全占了河北东路,便传令给张宪和高宠,让他们协助张所,将张所招抚的流民和义军引向河北东路。
“河北西路流民百万,呼将军有真么多粮食吗?”张所问道。
高宠道:“眼下是没有,但总比都窝在河北西路挨饿好。呼将主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关键是把人先保住。”
有了这句话,张所同意将流民引往河北东路。
但金兵占据了大名,西路的流民要往东路去,就只能走赵州——深州这条线。
夜色已经开始降临在在河北大地。前面再有几十里,就是平棘了。高宠骑在马上出神的看着前面旁边的荒草从中两个搂抱着的数骨嶙峋的人。队伍绕开仿佛末世交缠的鸳鸯,依然向前行进。
荒野之中,早已经寻不到一路可以行走的道路,只有那深深压入土地的车辙,显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
流民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按照张所所想,聚集到一处,由他带领着向河北东路迁移。而只能广为传讯,让流民们自向河北东路去。
赵州的各个县城,仍由宋军占领,但县城之外的地方,大队的金兵自由活动。赵州已经成为金兵的控制区域。完颜讹里朵占领的赵州冀州深州全部郊野,屯军四万,将河北中部牢牢的抓在自己的利爪之下。
放出的侦骑快速的掠过正在平稳前进的队伍。“嗒嗒”的马蹄声打破了行军之中压抑的沉默,一阵阵马的嘶鸣声,所有的人马的步伐,都紧紧的加快了起来。
“报统领,侧面十里处有五百人的金兵骑兵,正在向这里赶来。”侦骑的背上斜插这一只折断的长箭,身下的马上也插了几只。恐怕是遇到了对方的侦骑。
侦骑将马身上的箭随手拔出,然后向着高宠说道:“还有几个兄弟,试图引开他们,向着后面跑开。”
高宠点了一下头,左手拍了拍侦骑的肩膀,右手将那只箭拔了下来,长箭入肉并不是很深,但带起的血肉溅的四周都是。亲兵撕下一条布来,将侦骑的伤口粗略的包扎了一下。
高宠眉头一皱,问道:“你说现他们之时,他们不是在劫掠流民,而是正在朝我们而来?”
“是!”因为疼痛,侦骑的声音之中一阵阵颤抖。
“哒哒”队伍的前方,急速的马蹄声再次出现,一个身上带着鲜血的侦骑出现在众人面前。高宠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宪,他明白了,金兵是向着他们来的。
策马向前,高宠长声喝道,“全军,准备接敌!”
背嵬军的少数几个人紧紧的聚拢在张所和张宪的周围。而两百名骑兵跟随高宠布成箭形队列。
枯燥的马蹄声中,骑兵的队列正在迅速的变化,一个冲锋的阵型逐渐出现在张宪面前。所有的马匹并没有开始加速,而是有条不紊的向前缓慢的行进。一列新的侦骑从队伍两侧向前奔了过去。
这种爆前的沉默,虽然只有仅仅的半个时辰,但却让张宪感觉到一阵阵压抑。
一面黄旗,在马队的前方摇动了几下,大地忽然振动了起来,接着便是震天的咆哮。
高宠将自己的银枪一招:“随吾来。”所有的背嵬军骑兵一声咆哮,跟随在高宠的后面,手中的弓已经开始张满。
张宪一阵热血冲动,不顾身边的亲兵的阻挡,纵马向着队伍之中跑了过去。他抽出长剑,高声呼喝道:“死战~”
“死战~”一个小队的背嵬军迅速的响应着,策动着马匹,将他保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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