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骚动,打乱了赵邦杰的思绪,他怒喝一声:“何事喧哗?”
一个都头邹润窜到赵邦杰面前:“禀报司马。”
见到是邹润,赵邦杰脸色和善了一些,邹渊邹润叔侄在投奔红巾之前,也是山寨头领,和赵邦杰在江湖上颇有渊源,他说:“早就说了,将主们不在的时候,就按以前的叫法,兄弟相称。”
邹润却没有感觉到赵邦杰的和善,他大喊:“赵大哥,我老家的庄子被毁了。”
“你怎么知道的?”
“眼看到了老家附近,我和叔叔就顺道回去看一眼,谁知道,庄子已经被金贼毁了,我叔叔还在庄子上呢,请大哥为兄弟主持公道。”
赵邦杰没有注意邹渊邹润私自离队的问题,而是对邹润说:“走,咱们去看看。”
“咔、咔”声中木屑横飞,长刀连续的砍在面前的大树上。出林龙邹渊双眼通红,他的身后,曾经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庄如今笼罩在一片血火之中。
这个位于辽州的三千户的村寨之中,男人们紧紧握着手中破烂的兵器,甚至还有一些农具,沿着村寨的门口,一直倒在村寨的居住之地。
房屋正在燃烧,红巾士卒们试图从里边抢救一些人出来,但是除了焦黑的母亲怀抱着孩子的尸体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大树在邹渊的刀下不断的颤栗,“叭”的一声,长刀断成两萧。邹渊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对着摇摇欲坠大树一阵脚踢拳打。大树终于不堪忍受,呻吟着向着邹渊压了过来。邹渊如同未闻一般,痴呆的站在哪里。赵邦杰一脚将他踢开。紧接着大树便压了下来,几个枝条抽打在程望的脸上。
赵邦杰也不在意,从树的一侧跳了过来,对着邹渊就是一个耳光,大声骂道:“你这个懦夫,大树与你又有何仇恨。男儿自当拿刀去报仇”
“对,报仇。”邹润在一旁大喊。
这时,代替马扩暂掌十五团的程方望说道:“我等有军令在身,先到磁州集结,等河北打完了,再请将主兵报仇。”
邹渊大叫:“额和金贼不共戴天,去河北就没打算活着回来,若是先去河北,死在河北,还怎么报仇?现在,我们就去杀一百个金贼,耽误不了几天的。”
程方望还要劝,邹润也大叫:“去河北也是杀金贼,在这里也是杀金贼,赵大哥,程员外,咱们先在河东,取一千金贼的级,送到河北去祭旗。”
赵邦杰赞叹道:“见着金贼就要杀,这才是江湖好汉子。”
程方望看了一眼眼睛通红的邹渊,又见到周围群情激奋,便不再阻拦。
程方望心中叹了一下,他们在奉圣州断了金兵的补给,河东的金兵就四处打粮,将里县城太远,以前金兵懒得到达的地方都扫荡一番。这个村落,只是刚好在红巾路过之前遭到金贼的洗劫。只是正好是邹渊、邹润的家乡。
为了不耽误时间,程方望向赵邦杰建议,出动两百骑兵,快速出动,找到几百金贼,斩些头颅报仇便走,以免误了军令。
赵邦杰也还记得“失期当斩”这一条,有看到天色将晚,便命令步兵扎下车营造饭,他就要带着骑兵出。
“赵司马,你是主将,当在营中坐镇,吾带着骑兵去吧。”程方望就和邹渊邹润出了。
黄昏后他们就现了金兵的踪迹,金兵在两个几乎紧紧挨着的小山丘的中间扎营,从山丘上蔓延下来的小树林几乎在金兵营地的前方连接起来。数百金兵带着掳掠来的妇女粮食,正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扎营。
在红巾骑兵的注视下,这些索虏开始了他们的业余生活,惊恐的女子被他们肆意淫乐。而那些壮丁们却在营地上忙碌。众人眼睛赤红的看着下面的金兵,等待着程方望的命令。程方望却看着金兵的营地,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焦急的等待着侦骑的消息。
邹渊早已按耐不住,不等程望的命令,嘶哑着冲了过去。程望心中大急,还未等他阻拦,红着眼睛的邹润,也跟着冲了出去。于是后排的骑兵都动了。
程方望也不得不夹杂在人群之中向前冲去。马匹逐渐加速,避过已经反应过来的金兵的乱箭,越过金兵临时设置的障碍。
程望已经能够看见金兵们正在翻身上马,金兵训练有素行为让他的心再一次强烈的不安。他想要阻止这些疯狂的骑兵,但是夹杂在人群之中无法开口。不等他有所行动,马匹已经一头撞入了金兵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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