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子?火球?老夫偏不信这些妖法。”完颜娄室大喝一声,“尔等速速前行,观察宋军,瞅得破绽,便冲杀一番,老夫随后就到。”吩咐完自己的亲卫谋克,又返身催促大军前进。
完颜娄室的先锋谋克到了河岸边,远远探查。
黄河岸边热闹非凡,十余座码头已经搭起,一队队的宋军士卒,推着独轮车上岸。先期上岸的千余宋军,以人为柱,上岸的独轮车都向他们靠拢,正在形成一个长蛇阵。
独轮车上岸完毕,换了一轮船只,宋军赶着牲口,拉着大车也就是偏厢车上岸。正在这当口,完颜娄室带着大队已经到了。
“如何?”完颜娄室问道。
“元帅,宋军已在岸边布阵,孩儿们寻不着机会。”
完颜娄室叫上十来个亲兵,亲自上前查看,只见岸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有些宋军的骑兵也上岸了,大约是在船舱中憋得久了,战马到处撒欢,引得岸上一片混乱。
“宋人背水而阵,又逢牲口作,这是天赐良机。”完颜娄室对着他的猛安大叫:“孩儿们,把南蛮子赶到河里去喂王八。”
完颜娄室的猛安,极是豪华,有两个谋克六百铁浮屠,余者两千余人,都是从女直、渤海、契丹、奚部抽调的精锐。
虽然三千人对数万宋军来说人数极少,但完颜娄室坚信自己这三千人可以打垮列阵的宋军,然后驱赶败兵,将宋军全部反卷入河。
他一面驱策自己的猛安前进,一面吩咐完颜活女,叫后面的大队准备好硫磺,准备火烧宋军。
这里豫陕交界之地,黄河岸边,平坦的地方并不太多。在横海军四个团练司排出的横阵后方,上岸的宋军将河岸挤得满满堂堂。偏偏还有许多车辆,牲口,寻不着该走的道路,在人堆中转来转去。
人称“石将军”的石勇指挥着一队宋军顺着栈桥上岸,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挂着正九品上校尉头衔的都头,管着四辆偏厢车。
拉车的牲口都已经赶上岸去,现在每二十五名军汉,推着一辆偏厢车,在栈桥上缓缓前行。
偏厢车重,只听见卡啦一声,将栈桥压垮了一块,眼看大车就要翻到河里。
“哎呦嘿。”军汉们一同喊着号子,将大车稳住,水手跳到水中,取了一个木桩子来,在水中加了一个支柱,又在这个支柱和栈桥之间铺上木板。
正在这当口,有眼尖的军汉叫道:“北面,好大的烟尘。”
石勇跳到偏厢车上,手搭凉棚远望,他眼见金兵排成一个雁行之阵,轻骑在两翼,重骑在中间落后一些。
军汉们有些喧哗,但军纪积威在此,没人敢乱动。
石勇大喝一声:“区区数千金贼,自有上岸的横海军料理,孩儿们休得惊慌,有乱动者,斩。”
一众军汉鸦雀无声,仿佛这四辆偏厢车所在是一个单独的地域,不受外界的影响。
过了一会,木板已经铺好,石勇号令一声,偏厢车在军汉的号子声中,又向前蠕动了。
这时,完颜娄室的第一阵,约一千轻骑,已经完全展开,进到三百步之内,开始放箭,箭枝如同薄雾一般飞向宋军。
横海军的装甲掷弹兵们身着重甲,七斗箭危害不大。横海镇抚使关力原挥舞着他的偃月刀,在阵中高呼:“神臂弓手准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