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谨守“臣不言君之过”,又不习惯昧着良心说话,就不再和呼延庚争论。
现在辩论进入尾声,即“保天下”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而百姓只会支持“保天下”的人,“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四次汴梁之围,贩夫走卒都站上城墙,与金贼厮杀,谁得到百姓的支持和爱戴,还有疑问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果然是高论。”张叔夜打圆场,“诚伯兄,你看这梅花凌霜斗雪,风骨俊傲,不如你我各自赋诗一。”
张诚伯也笑:“一时没什么佳句,不如以梅为题,做七字联。”
呼延庚道:“这般风雅,末将只好遁走。”他提起酒壶,“待吾与列位相公斟酒去。”
待他走进屋去,张叔夜道:“今日可为天官捏了一把汗呀。”
“枢密见笑了,吾观此子,虽然年纪轻,读书也不多,但胸怀宽广,绝不至于恼羞成怒。”
“此子其势已成,对陛下也算亲厚,天官,你我阻挡不了他。”
“唉,尽人事,听天命。只求救得赵氏一族的性命。”
呼延庚不知道三位相公的这番议论,他召集河北河东的文臣武将进京,就是要借着封赏的名头定制度。
大约在上元节之前,外地的文臣武将们都到了汴梁。马扩看见汴梁城墙,不由得有些恍惚。近十年以来,戎马倥戎,马扩曾经数次进出汴梁城,但多数都是兵火纷飞的景象。要说
和眼前一样的繁华的灯市,还需回溯到宣和三年。
那一年,马政,马扩父子与金人结下了海上之盟,马扩回到京城,与赵隆的女儿亸娘完婚,那个上元节便是汴梁渡过。那一次他住在刘锜家中,刘家娘子在潘楼街置办了一桌酒宴,以观赏道君皇帝卤薄队的威仪。
从那以后,汴梁就进入了永无止歇的厮杀和毁灭当中。不到十年的时间,四次围城,城墙之外早已是沟壑纵横,现在简单的用木板铺出几条大路。
以州桥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的几条最热闹、宽敞的大街,诸如天汉桥街、临汴大街,马行街、潘楼街,界身、桃花洞,炭巷,早已不复存在。汴梁城中全是用青砖搭出的一排一排的房屋,墙壁上整齐的开着射孔和观察口,屋顶上安装着用来挂信号旗的竹竿。
整座汴梁城,就是一座工事,或者叫,筑垒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