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人,自己原先那点实力,也被情归无恨给我毁了。天下都是女子为尊。情归无恨却是要逆天,别说此事是不是天理不容,首先我就不能接受,男子就该在家相妻教子。”说完之后,郑纱瑜吐吐舌头,马车上雪伯也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果然,听见相妻教子的话,雪伯的脸上也现出了几分惆怅,甚至是有几分难看。
“雪伯,你不必介意我说的话。”郑纱瑜赶紧说道。看着雪伯脸上的神情,她竟然会有些紧张,她那话,道理是不错,可是在雪伯的面前说,却是有些过了,有些张狂,还有些嚣张和霸气。
“我有什么介意,”雪伯口中话语淡淡的,却是带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然,些许不易察觉的思念之色,在他已经花白的须眉之间蔓延。
郑纱瑜偷偷的打量着他的神态,心里越发的肯定雪伯也是有故事的人。
只是雪伯不说,她也不好问。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郑纱瑜一时无语,心里很快的想,要是到了北燕的王都,她要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
半晌,雪伯似是找话题打破这沉默,又似是无奈的说道:“我的百炼阁旁边,不晓得那个不长眼的开了一间勾栏院,名字又难听的要死,叫什么如花宫。”
如花宫?
郑纱瑜差点笑出来,谁那么有才,在她还没到北燕的时候。就在哪里开下一家如花宫。
“雪伯,你也真真是有趣,罢了罢了。你的故事,你不想说,我是不会问的,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讲这个消息吧?”
“消息?什么消息?老头子是给你抱怨,那个如花宫真真可恶。每天弹琴唱歌就算了,半夜还弄出那些淫声浪语。”雪伯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深受其害。
“不至于吧。”淫声浪语?她的如花宫一向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过都是些美貌至极的极品美男,郑纱瑜眨眨眼睛。想到那些美男,她有些流口水,秀色可餐也好啊,问题是她现在还在荒郊野外。
能去北燕王都的会是谁呢?俏如花现在是情归无仇了,只怕……不会是他吧?
“命铁林为帅。领军五十万。”情归无恨冷声下令,挂在墙上的地图,被他特地的画了标志,“你从此处带队千里奔袭,在磨砺平原肯定会和北燕军队遭遇,此番乃是苦战,铁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微臣愿和北燕拼杀到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会贪生怕死,”铁林单膝跪在情归无恨的面前,沉稳有力的话语,叫情归无恨的神情微微有些缓和。
却是叫门外的人变了脸色,许蝶衣正要进情归无恨的书房,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情归无恨下达的军令。
许蝶衣顿时明白,情归无恨已经决定了开战,此时她却是成为最尴尬的人,被派出来联姻,却是迟迟没有落到实处。
现在两国开战,许蝶衣立刻意识到了不妙,现在要为自己谋划后路才是,她派人出去打探,北燕国内无人对长圣国皇后出手,许蝶衣便猜测郑纱瑜只是用手段逃离了皇宫,只是不知晓郑纱瑜用了什么方法,不但是离开了皇宫,还做出了被人掳走的假象。
“皇上,臣想请辞。”情归无仇穿了常服,没有穿铠甲。从回来开始,边境上战事不断,不是小股的骚扰,就是阵前对骂。
他在边境上都听说了郑纱瑜失踪的消息,心底的那些心思,因为那个人,早就波涛汹涌。竟是在边境一天也呆不下去,想要找到她,哪怕只是像是从前那般隔三差五的才能见到她一次,只要是知晓她一切安好,他的心里就会安定,现在她失踪了,片言只语都没有传来。
情归无仇哪里能在边境待下去?
“朕的好堂弟,请辞了想去做什么?”情归无恨薄削的嘴唇噙着讥讽。一听说瑜儿不见了,她的那些旧部都坐不住了么?
先是不见了那个装死的家伙,接着是他这个堂弟来请辞,他这才下令要对北燕开战,这里就是直接了当的请辞。
“微臣什么也不想做,微臣实在是不适合驻守边关。”情归无仇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现在这请辞的借口也实在是蹩脚,情归无恨冰冷的目光看的他全身不自在,只是心里想到那没了消息的人,他的心思就坚定了起来。
“哼。”情归无恨冷哼了一声,眼睛从不给情归无仇的身上,转移到了墙上的地图,“你可是情归家的人,冲杀沙场,保卫疆土,本身就是你的职责。”
“皇上,微臣请辞,”情归无仇重复着一句话,情归无恨嗜血暗红的眸子猛的射出浓重的杀意,有几个能这么大胆敢于这么直接的反抗他?情归无恨怒极,情归无仇的身子蔚然不动,一个静静的跪伏着,一个冷冷的看着。
“好,好啊,朕的堂弟真是好。哈哈……”情归无恨怒极反笑,情归无仇的身子依旧是不动,等着他的决定,他是臣子,皇帝能决定他的生和死,他是下属,皇帝能决定他的去留。
情归无仇静静的等着皇帝最后的宣判,不动如山。
“滚吧……”情归无恨突然一摆手,说出那两个字,他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气力。
许久,情归无仇慢慢的起身,“臣多谢皇上,皇上圣明。”
同意他请辞,就圣明了?情归无恨的脸上升起了古怪的神色。把脸转开,低喝:“滚。”再也不说一言。
情归无仇得了他的获准,快步的离开,他早就想要恢复他自己最喜欢的身份。一身军戎,不是他想要的,他想做的,仅仅是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啊。
“哟,叫公子瞧瞧这是谁啊?”林卿华停下抚琴的手,看着门口那颀长的身影,就是一阵冷笑,“卿华,你何苦要这么说了,来伤我的心?”情归无仇苦笑。
他想要回来的,便是这如花宫,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
“我乃是风尘中人,当不起情归将军叫这贱名。”林卿华低头欲要继续抚琴,情归无仇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我这次回来,便不走了。”
林卿华的眸中异样的神光闪了闪,本来含着讥讽的嘴角,慢慢的爬上了真心的笑:“就知道你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们。”
“我岂会抛弃你们?只是当时君命在身,不过我现在已经辞了,无官一身轻啊。”情归无仇言语神态俱是轻松了起来。
“无仇,你来了?”许采妹看见情归无仇,便是惊异的叫道。
情归无仇缓缓的摇头:“以后只有俏如花,没有无仇此人。”
“你回来正好,已经很久没有主子的消息了,我们正心急的要死。”许采妹几乎是扑到情归无仇的面前,不,现在是俏如花的面前。
“主子确实已经离开了皇宫,我来的时候,在皇宫里打探过了,这个情归无恨没必要骗我。”俏如花拿出他带着花香味的手帕,轻轻的摇了摇。
“那怎么办?”许采妹的眼睛瞪大了,主子不在皇宫,又能去哪里?再没有主子的消息的话,那卑子木和亢凉远,她可没法子摁住他们,总不能天天打晕吧?
林卿华也朝俏如花的面上看来,俏如花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紧张,这些时日在边关的磨砺。俏如花的身上多了些血气方刚,甚至是多了些沉稳。
“暗卫的势力几乎毁了,现在还有商部健全,咱们可以把如花宫开遍地,一时为了收敛钱财,以后主子会用的到,一是为了搜集主子的消息,再者,就是主子要是看见如花宫,说不定就自己会联系我们了,我是这样想的,主子和我们没联系,可能是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没有如花宫,没有我们暗卫商部的联络点。”俏如花一番话说出口,林卿华,许采妹俱是点头。
“那下一步我们要做的是,赚钱……”
郑纱瑜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打盹,有雪伯看着路,她倒是不怕走错路,或是迷路。“雪伯啊,还有多久能到?”
郑纱瑜打着呵欠,把一路上已经问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问题,再一次的问出口,这次雪伯还没回答,因为他们都听见了一个声音。
“冲……”
远处似乎是杀声连天,被擂得震天响的鼓声,夹杂在了千万人的呼喝中,冲天的气势,似乎是直冲上云霄。
千军万马的奔腾,地面似乎都是在微微的颤动。
马儿都不安分的打着响鼻。前蹄在地上划拉。那远处传来的声音叫马匹都不安了起来。郑纱瑜看了一眼雪伯,这声音,她很是熟悉,情归无恨带着她上过战场,那声音远比现在听到的宏伟震撼。
郑纱瑜的心里暗暗的惊讶,主要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对战的会是什么人。
雪伯对这个声音显然同样是很熟悉,“应该是在开战,要是江湖私斗不会在这空旷之地,这么平坦开阔之地,一定是适合摆阵冲锋,要么是战车对决。”
“那我们去看看,我有些好奇能在这里对战的是什么人,”郑纱瑜立刻说道,她是想要做就雷厉风行要去做的人,当即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郑纱瑜把马车隐藏好。
雪伯好笑的摇头,看着郑纱瑜做这一切,等把马车藏好之后,雪伯指着一处山坡说道:“我们去那里,那里草比较高,便于隐藏身形。”山坡这高地,也便于观察战场内的情况。
“好。”郑纱瑜很快的爬上山坡,在草丛里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等看清楚交战的双方,不仅是雪伯大吃一惊,就是郑纱瑜都惊呆了。
两方军队的服制很明显,一方是北燕军队的藤甲,一边是长圣国的轻铠。
“雪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有长圣国的军队?”
郑纱瑜看惊讶的说道,问完了这句话,雪伯已经摇头,“这里应该算是北燕国的腹地,按道理肯定是不会有长圣国的军队,如今你能在此看见长圣国的军队,就证明两国已经开战了。”
“开战?现在和北燕开展的只有长圣国,这里是北燕纵深几百里的地方。长圣国的人不至于脑子吃肿了直插此处吧?”不排除有人冒充长圣国军队的可能。
“猜测没有根据,先看看再说,”雪伯说道。他注目朝两军阵前看去,见两军各自派出了先锋,已经在叫阵了。
“北燕卑鄙,竟用下作手段掳走我长圣国皇后。”长圣国派出的先锋说的话,叫郑纱瑜惊讶万分,什么?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郑纱瑜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雪伯古怪的目光已经朝她投射而来。显而易见,雪伯也听见了长圣国先锋说的话。
看来不是她听错了,暗暗的把情归无恨骂了一遍,她走就走了,有什么好找的,再说,情归无恨那霸道的占有,就真的是对她的感情吗?
北燕的先锋也是怒叫道:“胡说,你们皇后丢了,和我们什么干系?”
紧接着两军将领隔着中间的空地对骂了起来。
郑纱瑜郁闷的把头垂到了地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倾城又倾国,原来是如此,雪伯摸着下巴看那两人骂的开心,笑咪咪的看过来,“不错啊,不错,这出师之名,可以名传千古了。”
长圣国出兵的缘由竟是问敌国讨要本国皇后。
郑纱瑜转开脸:“雪伯,你就不要轻嘲暗讽了,这事情和我又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女人多的是,情归无恨从新立一个皇后就是了,我看他就就是收了北燕联姻的女人,没有合适开战的由头,便拿我做幌子。”
“是么?”雪伯才不会信郑纱瑜这自圆其说的话,长圣国的皇帝把国内翻了一个鸡犬不宁,要说不是因为对皇后有情,那是谁也不信的,只是那么一个暴虐的君主,竟会对一个亡国的王爷有情感,这倒是可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毕竟还有传说是说瑜王爷贪慕那情归无恨的美色,最终是作茧自缚。
“少废话,战便战。”
两军开始杀声震天的交锋。兵器的铿锵交鸣,生者的怒号,伤着的悲呼,战鼓的声音在这里反而像是多余的噪音,算是罪魁祸首的郑纱瑜看的眉头深深拧起。
“这打的毫无章法,怎么看的就像是两群市井无赖?”
雪伯缓缓的摇头:“长圣国军队出现在此地就是一个极大的失误,也是情归无恨的失策,北燕的军队,看是混乱,其实是有条不紊的,你看那里……”雪伯用手指着一个地方,在他手指的方向,郑纱瑜看见了一个和大地差不多颜色的帐篷。
伪装色?看来这出谋划策之人的不简单,像是迷彩这种用于战争的伪装,一般是在近现代战斗中才出现,郑纱瑜才不会相信,这一切是同样处于穿越者的许蝶衣之手。
“那帐篷确实古怪。”郑纱瑜说道。
谁料到雪伯竟是摇头,“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你在看。”依旧是示意郑纱瑜还是往那个方向看去。
郑纱瑜看了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物,顿时大吃一惊。
“这难道就是北燕最新出现的那个神秘的军师?”
“似乎是的,我之前在北燕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出现的,北燕最近连番胜战,据说都是此人之功劳。”
“雪伯,北燕不是还有一个圣尊军师么?难道不是此人?”郑纱瑜好奇的问道。雪伯果然不简单。
“圣尊军师?他一向是不主张侵略别国,他的谋划都是保卫疆土,像是现在这般的扩张领土,圣尊军师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什么?那这个身份不明的神秘军师,那个圣尊军师还真是一对好搭档,一个主攻,一个主防。”
北燕王都,北月城,无言走在街上,他到了北月城几日却是没有郑纱瑜的半点消息,更没听说有什么女子在王都做什么事情出来,他疑心是郑纱瑜还没赶到,便在北月城的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想着能遇到瑜儿还是好的。
突然,无言的眼睛一亮。
一家勾栏院,那倚在门上拉客的男子,却是此时应该在长圣国边关的情归无仇。
“无仇,你怎么在这里?”门上的牌子明明白白的是如花宫。
他那一声出口,那人却是见鬼了一般的看着无言,“你……你不是死了么?莫不是我大白日里见了鬼?”
多半是见鬼了,俏如花抚着自己的心口,使劲擦擦眼睛,“太上老君。各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