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本王会废了冰雪神教,师父你回去做什么呢?”独孤影冷冷说罢,收起了手中银针来,身影一闪便是凭空消失,而独孤明月却是重重地倾倒在地。
“主子!”容嬷嬷一慌,连忙上前搀扶,而此时的独孤明月早已失去了意识。
“是少主手上银针的迷药,不碍事的,就昏睡一会就醒了!”德公公连忙上前帮忙。
容嬷嬷却是叹息,“等主子醒了,你可别再说什么了,今晚的事她不怎么记得住的。”
“这老毛病那么多年了还没好啊?”德公公亦是无奈叹息。
将独孤明月安顿好了,德公公便匆匆离开,这神教的事情,少主现在应该肯说了吧,也不知道事情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想都没想便朝凌华宫而去了,不再皇后宫里,向来就只留在凌华宫的。
只是,入了宫,找了甚久,却都不见人影。
凌华宫伺候的下人并不多,皆是狄狨族人,德公公正要出门,却是一白衣婢女缓缓而来。
“王可有来过?”蹙眉问到,这么晚了,少主还会去什么地方呢?
“少主好几晚没回来过了,婢女也不知晓。”白衣奴婢如实答到。
德公公不由得蹙起眉头来,这几晚也都不见少主往栖凤宫去呀,这偌大的后宫他还能去哪里?
看了那白衣婢女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便又朝栖凤宫方向寻了过去。
栖凤宫,一宫的寂静,只剩下去院子里稀疏的灯光,连下人们也都睡了去。
德公公转绕了几圈,终于是在皇后卧房前停了下来,屋里的灯亦是早已灭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
“你做什么。”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德公公连忙转身,循声看去,却见少主抱着那小白狐独自一人坐在前方院落里的石凳上。
“少主。”连忙走了过去,恭敬俯身行礼。
“我师父不碍事吧?”独孤影淡淡问到,怀里的小白狐早已懒懒地睡着了。
“容嬷嬷伺候着,不碍事。”德公公如实答到,迟疑了须臾,还是问出了口,“少主,神教的势力难不成真控制不住?”
独孤影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起身便缓缓朝园中深处而去。
“少主……”德公公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独孤影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便让他止步,不敢多问了。
已经是早春时节了,花园中隐隐有了绿意,只是此时一旁黑暗和寂静,依旧只有荒凉。
冰雪神教在狄狨族人心中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甚至胜过王族的声望,这个节骨眼上对他们动手实属下策。
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这么多族人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脑海中,那一贯噙着闲适笑意的唇畔缓缓地浮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意来。
有些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就想抛弃这一切,抛弃寒王的身份,就只是独孤影而已,把萱儿掳走,回冰雪高原去,那一片地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那么多仇恨。
自小,就只知道自己背负着深仇大恨,就只知道要复兴狄狨,要寻回苟且流亡在外的族人们,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似乎从来没有机会去思考过。
突然止步,前面的花藤架子静静地吊着一座秋千,当日探病而来,在这园中偶遇的场景不由得浮现在脑海里。
没有一贯的端庄和矜持,嘻嘻而笑,就在这秋千上,犹如当年那个精灵一般的小宫女。
穆紫萱啊穆紫萱,当年我怎么就只是那么点喜欢,那么点好奇,怎么就没有年少无知地放下一切带你走呢?
如今,牵绊越来越多,如何还不负如何责任,年少无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