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高二六班全体篮球队员最为期待的日子。下午四点，几乎有近千人都凑到体育场，来观看这场世纪大战。

体育馆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高二六班的同学们以林慧慧首，组成了十六人的拉拉队。清一色的女孩，穿着凉爽的超短裙，在球场中间抬大腿，扭腰肢，着实迷倒了一大片的色狼。

叶轩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听亲自到场的犹大在给那群小子贯彻战术，一时无聊，掏出烟来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一场热舞后，高二六班的拉拉队在全场观众雷鸣一般的掌声中退下场。

张可欣来到叶轩身边，手臂上别着一个黑带子，小脸上写满了悲伤。自从昨天齐老实下葬之后，张可欣就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老头的遗像，低头想事情。

回到滨海后，张可欣也没有跟叶轩去吃饭，只是捧着齐老头的照片回家。叶轩还蛮担心这个丫头的情绪和性子会因此出现什么扭曲，还打算这两天找个机会去她家家访，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好在今天小丫头便恢复了日常的学习生活，只是人还是有些恍惚。叶轩知道，是她在自己调节，这种伤悲需要时间来修复，就好像当初叶轩的父母双双去世一样，他浑浑噩噩了一两个星期，才清醒过来。

“老师．．．你信世界上有天堂吗？”张可欣整个人蜷在一起，肘子顶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眸子里没有多少神采。

“天堂？”叶轩嘿嘿一笑，“咱们是z国人，我比较相信人会转世投胎这种说法。天堂是西方的玩意儿，我可不信！”

“老．．．老师！”张可欣看了一眼叶轩，好似开玩笑一般的哼道，“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这有什么好安慰的！”叶轩拍了拍张可欣的脑瓜子，“齐老头年事已高，活那么老不算亏！再加上他这一辈子可算是活的精彩纷呈，年轻打过仗，中年当过将，老年还捡到你这么个宝贝孙女，如果我是他，笑都来不及呢！”

“可是．．．可是爷爷，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傻丫头，人生若是那么完美，就不叫做人生了！”叶轩指着球场上热身的张轩宇等人，“看到没有，这群小子就算是再坏，也是一样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奔头。齐老头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你，所以他可不希望看到你太伤心，太难过。如果你没有了对生活的奔头，那么齐老头会死不瞑目的！”

“老师，什么是奔头？”

“就是你对未来的希望！”叶轩站起身来，“以前，我、汪学武、魏强，就是昨天帮你爷爷下葬的那两个叔叔。以前咱们三个，经常跟齐老头闹腾。虽然大家嘴巴上不说，可是我们是真心把他当成我们的长辈。在我们走后，因为一些事情，不得已把他一个人留在老东镇子，甚至不能去找他，不然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去探望过他一次。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很绝情？”

“老师．．．”

“其实不是，咱们几个知道齐老头那家伙命长。所以我们坚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够风风光光的回到老东镇子，把齐老头恭恭敬敬地接出去！丫头，你知道为什么齐老头不肯离开那里吗？是因为我们三个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和齐老头约定过，只要我们没回来，他就不会离开老东镇子！

所以，齐老头不肯离开那里，一方面是临老落叶归根，一方面。。。是因为他盼望着有一天我们三个能够把他风风光光的带走！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带走！”

张可欣一愣，“老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老头之所以死死留在老东镇子，是因为早年的时候，齐老头犯过错误。他。。。他是军方的人，是被冤枉扣死在老东镇子的。他一辈子没有丢过信用。我们曾经发过誓，一定会让军方重新下一道赦免令，恢复他的军衔和荣誉！否则，就以他对你的那种喜爱程度，他怎么可能不跟你离开．．．只可惜，这个死老头没有等到我们风风光光回来的那一天！”

张可欣不知道齐老头的身世，一听叶轩的话，顿时想到了一些事情，“老师，你．．．你就是那个孟岩吗？”

“我？不是，我是孟岩的亲表弟，当时我还小，他们十六岁带我离开老东镇子的时候，我才五六岁呢！不过，我大哥对我的嘱托，我时刻都没有忘记。”

“老师，那你还来育德高中．．．”

“呵呵，这是个秘密，老师以后告诉你！”叶轩扯了个慌，轻轻拍了拍张可欣的后背，“其实你爷爷有好多好多的故事，小时候齐老头抱着我说了一大堆他的事迹。别看老师那时候小，可是已经很天才了，大部分的故事都记在脑子里。虽说零零散散的，可是凑在一起也算是小说一本。”

“老师，你跟我说说吧！”张可欣抱着叶轩的胳膊，“爷爷以前只会跟我说那些神话故事，他自己的事，还有你们的事儿，他从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