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之言,固然令人愉悦,人人爱听之,然适可而止。本侯不需要拍马屁的臣子,你有才,我便重用,你无才,我便弃用,商人也好、庶民布衣也罢,本侯用人从来不问出身,唯才是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姜卿切记!”卫峥忽然说道。
“诺——!”姜牧再俯,道。
“禀君侯,苏秦求见——!”就在这时,宫侍宦官左宫监前来禀告。
“好了,这次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卫峥道。
“诺——!”
末了。姜牧叩离去,不消片刻,苏秦便来了。
“季子免了吧,在私下以后不必再以君臣之礼相待,我还是季子的师弟,季子亦是我师兄。”卫峥见苏秦要行君臣礼节便连忙阻止,要说当今天下卫峥最信任的人,非白起苏秦二人。
诓齐诈魏,此次能够成功解除外患为整肃内部朝野赢得喘息之机,来回奔波周旋的苏秦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苏秦这张嘴比卫峥亦是不相上下,作为当今天下最犀利的一张嘴巴之一,能成功一点也不意外。
“季子前来可有要事?”待得双双入座,卫峥便笑道。
“君……”
“嗯——?”
正欲开口的苏秦见卫峥侧头轻挑眉梢,旋即笑道:“小川,此来苏秦是有两件事。”
“何事?”卫峥反问,玖儿送上酒水便是大大咧咧的享用。苏秦说道:“其一,此次整肃内部朝野虽以雷霆之势剪除大部分,然则宁元仍旧掌握卫国部分兵权,虽不具威胁,但若殊死相搏,还是免不了一番内耗,苏秦以为能不消耗国力,尽量不要动刀兵。”
闻此言,卫峥酌酒自饮,看着酒杯,于是笑道:“我欲杯酒释兵权——!”
苏秦点点头不再这个问题上追究,“军权”即“君权”,宁元手里的兵权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看来师弟很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的卫国虽小,但又这样的明主雄主,苏秦也是非常期待卫国的将来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局面,得知卫峥已有应对策略,对此便再无疑虑,于是又说道:“其二,还是卿族贵胄,卿族大夫乃一国之根基所在,即便今天灭了所有的卿族,来日亦有新的卿族出现……”
苏秦大才,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也清楚卫峥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如姜牧现在便已经被册封为亚卿,这一次白起、还有他苏秦自己都有立功,立功便要赏,赏便要赐爵,如此他们也成为了新的贵族,虽然是拥立国君的。
“……苏秦敢问,师弟要把卫国带向何方?”
此次卫峥一灭就是六卿,还尽灭其族,可见其对卿族大夫这个贵族阶层之痛恨。
卫峥听此一问低陷入了深思,许久才举目看向苏秦,坚定不移的说道:“变法——!”
言简意赅!
“变法——?”苏秦这才回想起了稷下学宫的事情,显然,卫峥不仅仅是一个纵横家,还代表了法家学派。
一国之君还拥有一层法家学派的身份,卫国变法倒也尊情理之中,苏秦并没有多大意外。
只是该如何变呢?
“对——!”只见卫峥起身而立,惟闻其声:“不但要变,而且还要深彻的变,变法是卫国唯一的图强之道!”
苏秦微微点头,这个师弟既然是法家,那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必然不会尊周礼、复旧制,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师弟决议要主张推行变法,那何人为卫国护法?”
护法之人不可能由国君来做,国君力主推行变法,势必要站在幕后,国君虽然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亦是说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并不是国君能出面就可以做好的,非臣子不可,所以必然要有一个人执法护法,执法者也必然是真正的法家学士,也非法家学士不可护法!
这方面,作为纵横家的苏秦深知不是自己的强项。
变法,非法家学派之人不可行之。
卫峥笑道:“执法护法之人,我已找到,如今已在朝歌——!”
苏秦略感诧异:“哦——?”
不是别人,正是剧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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