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席地而坐的卫峥忽然大笑不止,笑的拍案不断,笑的毫无遮掩。
“卫君这是作甚?”宋王戴偃终于注意到了卫峥一八百十度的转变,但这货还没有反应过来。
“戴偃——!”卫峥直呼其名,伏案的双手立即收回并双双附于大腿之上,忽然右手一抬指向对案的宋王而道:“如果本侯是你,那就不会兴兵攻卫;若攻卫当动若雷霆;若会战,必奇兵突袭于卫军渡河之时;此番更会一声令下,举十万大军碾压过境……哈哈——!”
“你——!”戴偃愣愣的看着对方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起身转身拂袖折返而去,宋王至今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仍旧愣的看着卫峥被一群濮阳守将带领的卫国兵士包围的严严实实而重回大军阵仗。
“卫风——!”“卫风——!”
卫峥刚回到阵前,卫国的大军顷刻间持盾握长矛一次次齐齐捶地,震天的声音如潮水般奔袭而来,场面所絮绕的气势摄人心魄。
就在这时,宋军的一个副将带着一小队人马火速赶来,同时惊颤的说道:“大王……不好了……大王……句渎被袭,我军粮草辎重悉数被焚烧殆尽——!”
“什么?”戴偃下意识的望向南方,黑影在天际间直冲云霄,那正是己方粮草囤积的方向。
这一刻,戴偃就是在蠢也知道上了卫峥的当了。
“卫川……你这奸人——!小人做作,孤必将你碎尸万段!”
“大王,速速回营,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气得面色铁青的宋王偃回到军中阵前当即嘶吼道:“三军听令,杀——!十万大军碾杀过去——!”
“气煞我也——!破城夺国之际,孤势必屠城,以解心头之恨——!”
宋军瞬即奔袭而来,辇车上站在前段的卫峥旋即回到车内,笑看着惊慌的殷狐。
“君上……”
“不必担心,女儿家不宜见血腥之象,来人……先回去,静候你夫君凯旋而归!”
狐殷欲言又止,只得默默点点头,卫峥走下辇车,目视着狐殷离去。
终归帅车(ju)之上,远眺宋军冲杀而来,当即大声吼道:“三军将士听令:长矛阵列阵前军,待敌军冲杀阵前即刻反击;步卒战阵持长盾掩护中军准备接受敌军冲击……”
卫峥看着冲杀而来的宋军,随即面向原濮阳守将说道:“传令下去,弓箭手立刻引弦而——!”
“喏——!”
宋大军冲杀而来之际,卫军这边的弓箭手而立军中,弓腰举天拉弦引箭,弓弦劲拉的声音紧随而响,箭头整齐而划一的遥指天际。
“放——!”
一声令下,弓箭离弦,万箭齐。
老兵冲阵的时候都知道会面对敌军的箭雨袭击,冲阵攻势也会有所减弱,然而此刻宋国大军自东向西冲杀而来之际,卫国大军万箭齐从天际落下。知道敌军万箭齐射而来,心里上终会带着被乱箭射杀的心里恐惧,有些兵士下意识的举目望去,曜日当空正好西射而来,天际耀眼的光华刺目而来让本就心生恐惧而雪上加霜。
冲阵的兵士对此倒也并无大碍,有没有刺眼的光芒对其冲锋没有多大障碍,只需要铁着头悍不畏死的冲杀而去就是了,会不会被乱箭射杀只能听天由命。
但宋军所在方向的弓箭手就不一样了,宋军的弓弩手举目望去被西射而来的刺眼光芒影响巨大,等于智能凭借经验和感觉射箭,导致的结果便是弓箭对敌军的压制力大大减弱。
战场上,两军阵仗中传来凄厉的号角声仿佛让历山振动,两军呼啸迎击,宋国大军如海潮一般在平阔的战场上席卷而来。
两国军队终于如排山倒海般相撞了。
卫国前军持盾兵士接受战车的冲击,兵士死死地的依附在一起,利用盾牌遮掩,每个人都知道盾牌是他们唯一可以在敌军战车冲阵时或许可保命之物。
奔袭而来的战马看着前方垒起的盾牌只能一往无前的冲锋过去。
相撞的瞬即,卫国持盾的兵士只感觉手臂振的麻,有些顶住了战车的冲锋,长矛顿时从缝隙中刺出,锋利的刃口直接刺穿了战马。
有些直接被冲突,瞬间死伤无数。
卫国大军背水列阵,所有人都知道背水一战,卫国的兵士成了哀兵,陷之死地唯有死战方能有一线生机。
卫峥见此局势瞬即跳下帅车,直接抢过鼓手的鼓棒。隆隆沉雷的鼓声响彻历山一带,如万倾怒涛向四面扑击而去。
卫国的将士们本是哀兵,见闻国君亲自擂鼓,士气大振,所谓一鼓作气便如是当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