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王恺运崇尚的怕是成功学,薛蟠心里暗暗腹诽,应弘听到这话不免喜上眉梢,其余的人也觉得深受鼓舞,只是那些官儿听着有些不自在,马大人咳嗽一声,“祭酒大人,这些人既然已经预备着斗诗,您的意思?”
“斗诗好啊,又不伤和气,又可分高低,”鹿胜给王恺运让了座,王恺运就坐在了讲座上,“适才这一位学生,叫什么名字?”他指了指薛蟠。
薛蟠连忙回道:“学生,金陵省金陵府江宁县,金陵织造府提督,中书舍人薛蟠,见过祭酒大人。”
于是又行礼参拜,王恺运饶有兴趣的看着薛蟠,“免礼了,你就是薛蟠?既然来了此地,那就要守此地的规矩,刚才我听得清楚,你是愿意斗诗的,只是怕这无人主持,无妨无妨,本官原本只是左右瞧一瞧就走的,听到你这里头起了风雅之争,忍不住就进来要厚颜当一个主持之人了,鹿师傅,我抢了你的位置,可有关系否?”
鹿胜巴不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忙道无妨,那应弘不知道为何,似乎也很是敬畏此人,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认同此事了,卢连山原本心有惴惴不安,没想到王恺运居然大力支持此事,他顿时胆气就上来了。“祭酒大人乃是国朝一等一的词曲高手,我们这些学生贻笑大方,大人自然可以主持。”
他又挑衅的看着薛蟠,薛蟠没办法,也只好答应了下来,这时候已经预备斗诗,于是众人起身,把桌椅挪到两边,各人散落站着,或者是坐着,王恺运也请那些礼部和国子监的官儿一起坐下,“诸君今日就来瞧一瞧咸安宫官学学生们的才学如何。”
又有苏拉进来,在地面上那平滑如镜一般的金砖上,画了七个空格,竖成一竖,横着放在了王恺运等人面前,薛蟠站定一,另外一边是谁出马,倒是有了些争执,应弘似乎不愿意站在面前,但卢连山只是一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如何能走到台前来,至于那可怜的李少普,脸肿成那模样,自然不好再出来丢人现眼,王恺运见到应弘等人如此推三阻四,脸色一沉,“既然人家答应了此事,怎么这边又推三阻四?是何体统!”
应弘无奈只好他站了出来,所幸不是他一个人对战,而是他那小团体里头,大约总有四五人,并卢连山一起作为预备之军,“既然是斗诗,不可不赏,也不可不罚,”马大人笑道,“祭酒大人,还需先定下规矩才好。”
“这话不错,”王恺运抚掌笑道,“这样,薛文龙,你若是得胜,应守盛的班就给你做。”
众人又是大惊,这赌注可不是一般的大,班的位置非同凡响,要知道前几个毕业出去的咸安宫官学学生,班都是那一届最厉害的人物,比如山河总督,比如内侍卫大臣执掌神机营,都是这样要害的部门位高权重,你能在咸安宫干到班,那意味着你就是这里头最厉害的人才,日后所有同学都会视你为老大,这个位置,应弘费了千辛万苦才拿到手,没多少日子,应弘又要让出去了?
应弘微微一笑,他根本不觉得薛蟠能够获胜,但让他不淡定的话儿,就在下面,王恺运继续说出来了:“应守盛若是赢了,我就拔你去甲班,如何?”
刚才学生们不过是小声议论,现在么,声浪激荡起来简直就是地动山摇了,鹿胜怎么喝令也控制不住众人的交谈,甲班!那可是寻常人根本去不了的地方!
人群之中有人暗暗议论,“这个应老四,怕是走了大运了,祭酒这样说,难不成是要提拔他?只是借了这么一个由头?”
“这可是说不定的事儿,王师傅和万岁爷的关系,外头的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