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没有事儿,所以进来瞧一瞧热闹,这瞧热闹是其次,倒是还上次的事儿,问您老,上次的事儿,你还记得,咱们家爷您的女婿的事儿呀!上次他和别人因为这一点事儿惹上了官司,人家不依不饶的,就要说他是骗银子,官府来了公文,说要他不许出去,您老也是知道的,您这女婿这么多事儿要办,哪里还呆得住呢?您女婿也和官府打点过关系,只是打点不进去,这一次说厉害的很,我心里头害怕,所以就来找您老了,您老就这么一个女婿,可多少要担待照顾着点。”
周瑞家的哎哟一声,“这算的了什么事儿!偏生前些日子我跟着太太忙办娘娘省亲回来的事儿,忙的脚不沾地的,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遇到点事儿就慌得和什么一样的,这有什么难的?我都不必告诉太太,也不必告诉二奶奶,什么时候让你老子出去请那官儿吃杯酒就是了。”
周瑞家的显然不把自己女儿说的这个事儿,当做什么要紧的麻烦事儿,“以前就是如此,谁也不敢对着咱们家的事儿贸然就办了,如今更是不同,咱们娘娘肚子里头怀着太子爷呢!日后只要平安生下来,咱们家就是一等一的家里头了!宝二爷就是正正经经的国舅爷,到时候只怕是什么事儿都能做的了,你这点事儿如今算不得什么?没瞧见前头兵马司还有顺天府的老爷都来了?都是为了护着咱们娘娘呢,你这事儿,我过几日就出去叫人给办了,你这到底是小孩子家家的,遇到点事儿就慌得什么样了!”
两个人说着话离去,边上还有不少仆妇奉承着,“这话自然是没错的,周姐姐什么人物呀,那可是太太的陪房,以前就是照顾过娘娘的,娘娘是最会尊敬老人的了,周姐姐这样的辈分,寻常的事儿根本就不用去求着娘娘,只要出去这么一说,谁敢不尊敬着?那可真是瞎了狗眼了!”
几个人附和着离开了,薛蟠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想到了昔日有一位很有名的人感叹过,“治国难,治家更难。”
他思索着一些事儿,慢慢的到了大观楼,此处正殿东配殿里面已经安排下桌椅预备着吃饭了,薛蟠言明既然是长住,那么自然什么宴饮听戏的事儿就一概免了,这样的事儿多累啊,还不如日常的东西吃吃就罢了,出宫之后,元妃也带了自己的小厨房来,不用荣国府这边安排,一概东西都是宫内支出,薛蟠先是问过抱琴厨房那边一切可妥当,又当着贾母和王夫人的面,一一验过了银针,这些菜早就让太医看过,不要有相克的食材,稳妥无虞之后,这才让元妃用饭,贾母等人也无不感叹,的确是薛蟠做的极为细心了。
不一会吃了饭,元妃知道贾母素来是要睡中觉的,所以请贾母早些回去歇息,只是留下来了王夫人说话,薛蟠笑道,“老太太什么时候空了过来瞧瞧娘娘就是,大太太和太太,还有东府的嫂子,这边的珠大嫂嫂们,可以大家伙轮着,每日都来一位陪着娘娘说说话,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说人人每日都来,娘娘平安生产还有些日子,若是这么日日都来,累坏了倒是娘娘又要担心了。”
这话说的极是,大家伙也赞同,所以贾母一会就出去了,只是吩咐鸳鸯还要继续留下来这边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来回她,又叫凤姐和薛蟠商议好,这园子里头如何章程,外头的官兵们如何安顿,都是要说清楚的。